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板车载着货物送达城中各地。

商铺内的伙计笑脸迎来送往,小贩吆喝贩卖,忙碌卖力的成年人挥汗如雨,小儿在街道上人群里钻来钻去,不知愁滋味。

还有人因家长里短或不慎碰撞而发生口角争执。

如今的南州的确显得有些拥挤。

随着整个燕国朝廷的框架全部迁到了南州,南州府城可谓繁华异常,已是寸土寸金之地。

南州的城池范围毕竟不能与燕京媲美,随着大量权贵和富贾的来到,城中一些犄角旮旯的简陋之地也变成了高价之地,也有人出钱买了。这里不是燕国京城,在商朝宗的地盘上,京城来的那些外来户,还没人敢强取豪夺,只能是客客气气花钱买。

不少贫困家庭算是发了笔财,至于将来何处遮风挡雨,不是这些迫于生计的人考虑的。就算有考虑也没办法,解决眼前困境的强烈需求必然要阻碍长远眼光,穷人只能是目光短浅一些。

面对这种情况,主持政务的蓝若亭也为难,不好强制百姓不许出售,人家要生活,你给钱吗?蓝若亭能做的只能是在偏远地带对百姓进行安置。

总之,城中核心区域不断被富人给占据,穷人间接被驱逐到外围。

整个南州府城像是个热闹的工地,到处在拆除破旧宅院兴建新的府邸,买下那些犄角旮旯破烂房子的权贵和富贾不可能住那种地方,肯定要圈片重建成适宜居住的地方。

一时间,四方工匠受到不菲工钱的诱惑,纷纷赶来,也实在是南州府城这里的工匠不够用了,不出高价找不到工匠。

许多客栈人满为患,有些客栈是整座整座的被人包了下来。

此时的南州,只要四肢健全的,人人都能找到活干,大燕摄政王的强大磁吸力令各方资源滚滚而来,燕京那边却是日渐冷清。

楼阁上,高见成与蓝若亭看着外面街头的欣欣向荣景象,谈论的却是燕皇商建雄被软禁在京城皇宫内的情形。

失去了自由的商建雄除了每日里发脾气咒骂,也没别的事。真正的厉害却是失去了权力,连伺候的小太监不耐烦后都敢对商建雄甩脸色了,只能解决温饱无所事事的嫔妃们亦不再恭恭敬敬,不少与守卫暗中媾合排遣寂寞。

商建雄的事,商朝宗不主动问起,高见成不好主动与商朝宗谈,跟蓝若亭谈比较合适,他相信告诉了蓝若亭后,蓝若亭自然会告知商朝宗。

高见成的官职依然是燕国大司空,可他姿态放的很低,凡事处处向蓝若亭禀报,征求意见。

谈完了正事,蓝若亭话题转到了私事上,“听闻大司空的公子高少明也来了?”

高见成颇为感慨,叹了声,“他总算是能公开露面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蓝若亭拱手,“大司空为了王爷忍辱负重,委屈了公子。如今南州这边事务繁忙,卑职身边缺人,不知大司空能否割爱让公子来卑职这边帮忙?”

高见成明白,这里可不是燕京,破而后立,没有燕京的腐朽之风,尤其是他所在的位置,不好徇私安排自己儿子,否则他一带头,下面人人效仿,怕是要惹得商朝宗震怒。

如今这位亲自开口要人,这是对他高见成之前所作一切的回报。

高见成当即拱手回礼:“能跟在司政大人身边,是他的福气,求之不得!”

司政就是蓝若亭在南州的职位,正常情况下,论级别远不能跟大司空比,但如今毕竟不在正常情况。

蓝若亭又道:“听闻大司空一家还住在客栈里,王爷早已命卑职为大司空寻找合适的落脚地,直到最近才找到合适的地方安排好,地方可能不如燕京那边的宽敞,还望大司空不要嫌弃。”

说到这事,蓝若亭有些纳闷,发现这位做的有够绝的,既不安排自己儿子,也不安排一家人的住宅,他就不信这位没钱置办。看看商永忠,第一时间圈下一套大宅子接了家小过来。

哪有一国大司空一家老小一直住客栈的道理,最终把商朝宗给搞的不好意思了,只能主动安排。

高见成一副受宠若惊模样,但也不客气,“摄政王厚爱,老臣惶恐,不敢推辞,老臣谢摄政王厚恩。”

两人分别后,高见成便回了客栈,直接招呼上家小搬家。

一家人迁入新宅后,高见成换了身便装,悄然来到了茅庐别院,名义上是来拜访茅庐别院当家的管芳仪。

来到南州已经有一段时间,把诸事安排好了后,终于登门了。

他跟这边本就有秘密联系,来之前联系好了的,管芳仪已在内等候。

二人相见表面上一番客气,管芳仪请了他入内谈话,避开其他耳目后,带着高见成进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