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富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孙老大又是个稍微强势些的人,一路上两人话头就没变过,孙老大又是卖惨又是称兄道弟的,赵年富嗯嗯啊啊的便答应了。 回来后,李氏一问,他没说啥,几个人又围坐在堂屋里开始合计了。 “那咱就改日找个媒婆来,换八字,先定亲,不着急成亲,成不?” 徐氏和赵年富眼神一对,孙大嫂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俩也挑不出刺,便答应了。 “等等!”赵景月本想着男女双方都有意,父母也不反对,她也没资格再说啥了,但是刚刚说到了定亲,她想到了黄千洛之前说过,定亲后男女就不能见面了,“定亲是不是就不能见面了?那我那铺子还开不开了?” 一个是她的账房,未来的掌柜,一个是她的得力助手,以后的厨师长,不见面还咋开店啊? 关系到了挣钱的事儿,孙大嫂自然不会含糊:“咱没那么多规矩,只要成亲前一天不见面就成。” 他们断然也不能像是城里的小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乡下都得干活,说不准定亲的是一个村里的,都得忙农活,不可能一直不见面的,自然是没那么多规矩。 “说起那铺子,你还开不开啊?”李氏一听这事儿就愁,让赵景月去镇上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赶紧租了好挣钱,这丫头也不着急,去过两次了就说再等等看。 赵景月是真不急啊,辣椒才开始采摘,做冒烤鸭不得用干辣椒和辣椒酱嘛,都得一步一步来。 再者说了,禁令才放开半个月,经济还没恢复呢,也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在外头找吃食。 看顺发酒楼还订的二十斤卤味就知道,现在还没多少客人,不然许忠定会再多要一些。 “开啊,最近先摘辣椒,都摘完了再说。” 李氏愁得不想看她:“懒得管你。” 这老太太天天都说懒得管,到头来最关心的人还是她。 赵景月习惯了,笑了下便让他们将话题扯了回去:“你们继续你们的。” “已经说完了,我们今儿就回去准备准备。”孙老大说。 赵年才还想说什么,孙英拉了下他,微微摇头。 反正人家双方都不反对,赵年才一家再怎么觉着年纪小了也无权干涉。再者说,孙大嫂已经说得够给面子了,先定亲,日子等春燕及笄之后再选。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三日之后,孙老大就带着媒婆和聘礼来了。 原本他们也没讲究这么多的礼节,都是说定了之后选个吉日就成。这不是如今双方家里都能挣点钱了,走个像样的流程。 得知今天定亲,赵年才一家三口一大早就去赵阿爷家等着。 春燕躲在了屋里,虽说是她的事儿,可她却不能出面。 赵景月在屋里陪着她,其他人都在堂屋里了。 “姐啊,我的事业还没发展壮大呢,你就要成亲了。”赵景月故作伤心地抹了一把泪。 春燕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擦泪呢还是擦眼屎呢啊?一滴泪水都没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在春燕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春燕的嘴也开始像赵景月一样碎了。 赵景月推搡了一下春燕,嗔怪道:“哎呀,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嘛!” “得了吧,我听我娘说了,你们都说我年纪还小,只是先定亲,等我及笄之后再定成亲的日子,你那烤鸭铺子,我还得去呢!” “不止你,你和毛豆哥,你们两口子都来给我打工!”赵景月突然没由来的高兴了一下,要说春燕嫁给了别人,保不齐就不会准许她婚后再出来干啥活计了,会让她在家相夫教子。 而嫁给毛豆哥就不同了,肯定准许春燕姐继续帮她。 这么一想,倒也是好事。 “以后毛豆哥要是欺负你,你定要给我讲,我把他从铺子里撵出去!”赵景月举起右手缓缓捏成了拳头。 春燕一把抓住她,立马反驳:“那可不成,你将他撵出去了,那还咋挣钱啊?” “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为他说话了!”赵景月一咬牙,忿忿说道。 “哎呀,没有的事!” 姐妹俩在屋里闹得欢腾,堂屋的人也高兴得很。 这嫁女儿和娶媳妇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孙家人喜上眉梢的,赵家人多是不舍的情绪,虽说还没真成亲,可一想到那个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伤感。 中午人多,吃饭就转移到了赵年才家了。 李氏昨日就嘱咐了赵年富今天送货回

来多带些鱼和肉,又喊赵年才抓了家里的两只鸭带过去。 赵阿爷跑进里屋找赵景月:“走,去你家了,赵大厨!” 一听这称呼,赵景月哆嗦了一下。 这是想让她包圆了午饭啊? “阿爷,你要累死我,这么多人呢!” “你去指挥,正好尝尝你这回种的辣椒咋样,够不够辣。”赵阿爷现在就只爱吃赵景月做的菜,别人做的都差点意思。 “哎呀,苦命啊!”赵景月甚至担心起了以后自己定亲的时候,是不是还得下厨指挥。 赵阿爷拍了下赵景月脑门:“苦啥苦,快走!” 今天能下厨的人都来帮忙了,灶房不够用,大灶房里也忙活了起来。 赵景月在两拨人之间穿梭,一会儿检查烤鸭的火熄灭了没有,一会去看炒菜得咋样了,接着又是去看看卤味弄到哪一步了。 虽然她根本就没上手,每个地方都有人看着的,可她就没停下来。 啥也没干却累得不行。 正当院里忙得热火朝天的,院外接二连三的马车使得众人忙中更忙,乱上加乱。 最前面好几个人骑着马,中间护着的是两个彪形大汉,后面还跟了四辆马车。 “怎么这么多人!”赵景月差点腿软没站稳,还好是靠着门框上的,有个支撑物。 前面的人都不认识,但中间几辆马车上下来的人她见过,农桑司丞贾大人、何县丞和何友思,怎么还有那个齐景辰,那旁边那个稍微年长些的就是齐县令了?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