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蔫目瞪口呆,他觉得这个问题凭自己的学识是无法解释得清的,这涉及到了宇宙的奥秘。而魏索接下去的话更令他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其实嘛,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要说人世间真正在探寻存在价值,追求真理的人又有几个?你今天莫名其妙地跳出来告诉我这么多年来是生活在一个既定的程式之中,一切命运结局都是上天注定的那又如何?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既定的框框里,被左右,被控制、被领导,被代表,大家都一样。所以,我就只当你是在危言耸听,不,我就只当你是放了个……屁!

做人嘛,只要时时能畅情快意就行了,要是在一个既定的程式之中,上天注定真能天天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终其一生的话,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假如……”

魏索说到这里咽了口口水,还是没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毕竟狼子野心是要深藏在肚子里的,说出来,那就是傻。他后面想说的是:

假如我能与你老人家易地而处的话,假如能够鸠占鹊巢的话,我甚至不介意活在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泡沫里。我会改造小岛,我会调教仙女,我愿意扎根于此刀耕火种,再也不去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一定可以奏响生命中最华丽的一个乐章天天乐不可支!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夫复何求呢?就算一切都是被设计的,就算一切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就算过得一年半载就会灰飞烟灭,那老子也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纵使老白蔫对魏索有着很大的了解,纵使背后做了很多煞费苦心的先期准备,但听闻这些言语还是禁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会如此的颓废,如此的堕落。长长呼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着实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诨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如果你父母,你先祖听到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有多么的伤心?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感情、有责任、有牵挂、有追求,而你却置自己于何地?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惭愧的吗”?

老白蔫这么说已经是相当委婉与客气的了,他本意是想骂魏索不是人。是个只拥有动物性,一门心思只知道找异媾的禽兽。

魏索的脸上当然没有半点的惭愧之色,冷笑一声道:

“人之所以为人,最关键的是要为别人带来快感……噢,不,是快乐,如果在为别人带来快乐的同时自己也感受到了幸福,那就是绝世好男人了。不像有些龌龊的东西,虽然有地位、有本事。却包藏祸心,祸害社会,祸害群众。老子不才,只想着付出与奉献。其存在的价值还是远远超过这种龌龊东西的。

打个非常贴切的比方吧!比方有个庞大的跨国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资不抵债,倒欠了银行的一百个亿,而老子虽然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口袋却是装着一块钱。偏偏老子又是个乐善好施的主,那老子的资产,对社会的价值就是那跨国公司的一百亿倍!你说厉害吧?嘿嘿。社会很复杂,人更复杂,想当然,贴标签谁不会呀,但有时候也是要多动动脑子的”。

老白蔫也算是领教到魏索的胡搅蛮缠了,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理顺了一点思路,脸色已是气得铁青,也顾不得保持世外仙人的形象与风度了,尖声嚷道:

“我没有包藏祸心,也没想着去祸害别人!恰恰相反,我今天是为了来拯救你的,为了天道与正义,为了普天下即将遭受倒悬之苦的芸芸众生……魏索老弟,你在小事上稀里糊涂,一天到晚云里雾里的那也没什么关系,但在大是大非上你可得把持住啊!你可知道自己背负着多大的责任,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态度会对整个人类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

“我还是认为你就是中田”。魏索木立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就算你能证明你不是,那你跟中田也是属于同一类的人,中田妄想着征服全球,而你则意淫着拯救全世界,雷死人不偿命。你们都是失去了底限的疯子,你们都是不折不扣的妄想症患者,老子都懒得理你们”。

“我……我当然不是中田,这根本不需要证明,因为我找你要对付的人恰恰就是中田”。老白蔫先前也考虑到乍然提出这件事来会令魏索难以接受,却也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这么个反应,实在是太过奇葩。一时间又是生气,又是灰心,但还是耐着性子坚持着说道:

“我又怎么会跟中田是同一类人呢?一个为善,一个为恶;一个为正,一个为邪。你完全混淆了是非嘛。唉,本以为你生活在现代社会主义新中国,应该早早就树立了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哪知道一见面还没聊几句呢……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要是所有人都树立了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这世界还轮得到你来拯救吗”?

老白蔫被这句话闷得不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魏索的鼻子颤声道:

“你这诨小子,真的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魏索耸了耸肩毫无所谓地走了开去,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别以为把自己说得多伟大,多高尚我就会相信你,这没用。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你先得给我解释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是说老子是生活在一个既定的程式之中吗?一切都存在于真实与虚幻之间。那行,现在老子与你在这个岛上见面了,那老子见到的你是否也属于程式中的一部分呢?如果不是的话请你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问题绝对是点中了要害,从云端打落凡间,老白蔫脸上的血色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嗫嚅着苍白的嘴唇久久不发一言,似乎又变成了关在看守所里的那个老实巴交的老白蔫。

魏索掉头就走,他是想去找岛上的女生宿舍。海风一吹,神智又是一清,突然感到了一些懊悔。唉唉,真的是太控制不住情绪了,不是打算着跟老白蔫攀攀关系,然后找机会鸠占鹊巢的嘛,现在好了,与他这么早撕破了脸皮,一切都没指望了。

不过也实在没办法,这老家伙一开始就全盘歪曲了老子的生存环境,然后又无礼指摘老子的三观、节操与人品,到了最后,甚至都无耻的假扮起救世主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泥菩萨都有三分土气呢,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摆不正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