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面无表情地看完信,眼眸中起两簇火苗。

房里的气氛陡然凝滞。

一旁的陈瑾瑜,见郡主面色不佳,心里微微一紧,试探着问道:“郡主,朝廷又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来,太康帝卒中不起,王丞相伸手揽权,郑太后在宫中也不消停。送来南阳王府的信越来越频繁。

不过,能让郡主怒形于色的,还是第一回。

姜韶华抿紧嘴角,淡淡道:“皇上下旨,令我进京觐见。钦差已经在半路,要不了几日就会到王府。”

陈瑾瑜:“……”

那么,还会是谁?

姜韶华再次沉默不语。

崔渡有些遗憾:“我本来还想着,将胡椒推广开来。日后有了收成,卖往南方诸郡县,百姓们也能换些银钱花用。”

不能抗旨不从,那就“病”上一场,将钦差应付过去。

崔渡笑着应道:“冬日更忙碌。”

姜韶华微微一笑:“等熬过明年吧!”

倒是田庄里的崔渡,听闻此事后立刻回了王府。

……

姜韶华淡淡道:“卫将军领兵去平州打仗,北方依旧干旱,被征粮的南方诸州郡也心生不满。朝堂诸事繁多,处处都要王丞相操心。王丞相哪有闲心盯着我这个南阳郡主。”

银朱冲荼白使了个眼色,荼白悄然点头,两个丫鬟默默退了出去。

崔渡眉头动了一动,看着姜韶华:“或许,是有人想见郡主。”不等姜韶华吭声,又自言自语道:“不对,那位小公爷姓郑,和王丞相不对付。他唆使不动王丞相。”

崔渡先迅疾打量姜韶华一眼,确定姜韶华面色红润毫无异样,才放下心来,拱手见礼。

陈瑾瑜迅疾会意过来,点了点头。

当日,南阳郡主便对外称病,闭门不出。

姜韶华沉默不语。

姜韶华又是一笑,这事也没什么可瞒的,索性就直言相告:“王丞相借着皇上名义下旨,召我去京城觐见。我不愿去,便装病躲过这一回。”

“王丞相的胆量,从来都大得很。”姜韶华冷冷一笑:“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年少对政务不精通,每日上朝就是个摆设。现在朝堂大权都在王丞相手中。下一道圣旨算什么,不必惊讶。”

姜韶华笑着扯开话题:“你日日在田庄里忙碌,如今正是冬日,你既然回王府了,就好好住几日。”

姜韶华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别再问了。问了,我也不说。”

银朱荼白各自抽了抽嘴角。

崔渡能安然无事活到今日,也就是在南阳王府了。换个地方,这不知尊卑上下不分的脾气,不知要遭多少罪。

“万一王丞相再请皇上下旨怎么办?”陈瑾瑜低声问道:“郡主总不能一直称病不出?”

崔渡咧嘴一笑:“郡主刚才不是说了,这儿没外人,银朱荼白两人也不会四处乱说。我心里疑惑,就直接问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