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忽一怔,他慢慢回头看向脚下的墓室出口,墓室背后正对的正是那条小河,离这里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一百来步。

他又立刻估算拐弯的角度,目光顺着小河走向而去,骇然发现一个可能,这一路而来的漫长地道应该是修建在了那条小河的底下,有可能是顺着那条河一路挖过来的。

如此一来,自然是不用担心年长日久之下无意中有人会挖到地道。

可地道在河下的防水防漏,还有如此漫长的距离,工程量之巨大,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得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悄悄搞出这么一条地道来?

稍作惊叹之后,他又转身在内嵌式墓碑的外面一阵摸索,相信外面也有进入的机关开启。

后来发现就在墓碑门楣的下面,梁上石块中的之一,向上用力能按动,正与开启机关勾连。

回到墓室内,关上墓碑时,照着外面的月光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说是乡绅合资出钱葬的无名义士。

合上的墓碑咔嚓一声,算是复位了。

再次点亮了油灯,看了看棺材骸骨旁的金银细软陪葬物,终究是没动。

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这棺材里的东西显然就是给盗墓贼的。

按理说,无名义士的墓是没什么财物的,这座墓不容易被盗掘,若真有人不甘心挖开了墓,打开了棺材找到了财物自然就不会再胡乱敲敲打打寻找,这应该是一种防止密道暴露的手段。

他若要拿这金银细软,就要把墓给破坏掉,否则怎么解释里面的东西是怎么没的?

不但没有拿里面的东西,他又将棺材盖盖回,运功重新将棺材钉给打了回去,恢复了盖好的原样,再四处检查了一下,才退回了密道台阶,重新将石墙闭合好了才撤退。

途中紧急赶路,近乎飞奔,但还是如之前的预料一般,油灯没油熄灭了。

之后身处绝对的黑暗中,他一手摸着墙,在黑暗中前行。

走了几里路,手触碰到了第一个拐弯处,他才拿出了火折子点,快速找到了入口,悄悄钻回到了杂物间内。

暗中静默了好一阵,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从一堆杂物中翻了出去。

检查门口没问题,又检查卧室,确认小狗子也没什么问题后,他又重新换了油灯,又再次潜回了地道内。

今天,他想要将闻氏下面的地道摸出个大概的轮廓来,为后面有针对性的潜入潜出查探做准备。

到了左右走向的路口,稍犹豫,最终向右边那条明显是出闻府的地道走了去。

来回几次,这边他一次都没有走过,今天倒要看看是通往府外哪里。

走着走着,发现又是一条没岔路的长道。

不过比之前出城那条短了许多,约莫走了四里路的样子就到了尽头,一个台阶直上,发现出口又被一座大假山给镇住了,外面隐隐有欢歌笑语的动静传来。

什么情况,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载歌载舞?

找到漏光的孔眼往外一看,亭台楼阁间有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接二连三的与男客搂搂抱抱而过,当即明白了外面是什么地方,青楼!

悬挂的一只只灯笼上题有招牌:玉春楼!

窥探中的庾庆暗暗稀奇,闻府这条地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座青楼,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前面一座坟墓,这里一座青楼,他只能感慨闻家会玩。

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正准备转身返回时,忽又留步,转身又趴在了一处缝隙中外望,看到一座围墙就在不远处,心头起了出一趟闻府的心思。

起因在进闻府时,身上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譬如照明用的萤石,有了那玩意再探地道可就比随时要小心护着的油灯强多了。另就是灵米,进闻府时不敢带多了,怕搜查,就在衣服里缝了点,大头的用量快没了,有灵米的话,后面就省得在闻府找骨头。

包括防身的武器,师兄弟三人的东西都藏在了外面。

试用期内没特别情况,基本上是出不去闻府的,他的情况白天也不便进地道。

思之再三,再三观察外面后,他脱掉了外套,反着穿了,之后摸到一只拴在铁链子上的铁环,试着拉了下,咔嚓一声,跟前的一块山石耸动了。

庾庆尽量小心,试着轻轻一推,那山石顺溜滑出,露出了一个口子。

他伸出脑袋往外探了探,小心钻出,又轻轻用后背将山石推回,咔嚓一声复位后,又蹲在阴影中小心观察四周。

却不知假山顶上,有一个手上拿着酒葫芦的络腮胡子的黑衣人,坐那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