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却还是道,“郡主,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随后又道,“吕嬷嬷可是看着你入了厢房,怎么又在这里了?”

这话的暗示意味十足了,齐如珍却道,“娘娘,我实在是愚钝,您叫我来拿落在厢房里的抹额,我却因为走路不小心,摔在了旁边的树丛里去,晕了好一会儿,还是宁国公夫人路过见到,扶着我起来,不然真就惨了。”随后对着宁国公夫人说道,“多谢国公夫人。”

太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冷硬而难看,对着宁国公夫人道,“是这样?”

宁国公夫人最是不擅长撒谎,又一向软糯,在太后的逼视下差点就坐在地上了,却被齐如珍狠狠的握住了手臂,这力道一时让她回过神来,道,“是这样,没错。”

太后呵了一声,显然觉得有些荒诞,扫了眼神色坚定的齐如珍,又看了眼明显带着几分心虚的宁国公夫人,道,“夫人,您不可要想清楚了,可不能学旁人说谎。”

皇帝显然没想到齐如珍会这般说,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会儿听到太后的逼迫的话语,又见宁国公夫人难做的模样,气道,“母后,您到底是想要听舅母说什么?适可而止吧!”

太后什么都想到了,一切都也都很顺利,这男人嘛,不都是一个样,一开始或许不甘心,但是等着木已成舟,又是被人伺候着,看着女子美貌而小意的伺候着,也就会忘了之前的怒意,当然,皇帝要真是气性难消,这不是还有杨家小姐?

既然都立后了,开了这个头,在纳几个后妃也就不成问题了。

但是太后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都坏在齐如珍自己身上,她居然不愿意?她既然不愿意又为什么入京之前写了那么多信过来,说是想念京城的繁华……那之后还一直在身旁,不遗余力的伺候着她,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太后越想越气,骂道,“郡主,我还当你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谁知道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倒是叫我很失望。”说道这里,又对着一旁的宁国公夫人说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就是心太软,什么破事都要揽在身边,也不看看有些人,既想要荣华富贵,却又不肯放下架子,不过委屈下就一副清高的模样,殊不知家中穷的连一件像样的大氅都买不起。”

齐如珍只觉得的脸上火辣辣的,因为上一件裘衣坏了,太后就赏了她好几件,这分明就是说她。

宁国公夫人向来软弱,不敢说重话,只喏喏的说道,“娘娘,您别骂了。”

太后自然不会罢休,道,“我以前就对那些小辈们说过,不要仗着自己身份就眼高于顶,要踏踏实实的做事,毕竟你那些身份不过是你祖辈们拼死挣下的功劳,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不知道分寸,最后毁了自己还丢了祖辈的脸面。”

齐如珍脸上被羞辱的不行,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却是咬牙没有求饶,腰背挺直的,叫宁国公夫人看着很是不忍心。

太后对着吕嬷嬷道,“把郡主的东西收一收,这般笨手笨脚,还没分寸的,我可是留不得了。”说完也不看齐如珍就甩了袖子走了。

皇帝走之前倒是多看了两眼齐如珍,难得对着宁国公夫人说道,“舅母把郡主领出去吧。”

宁国公夫人正是踌躇,心里七上八下的,听了皇帝的话终于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吧。”

有些话不用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着有宁国公夫人陪着,齐如珍出来的时候倒也没有太过难堪,但是被赶出来就是赶出来,就是旁人不说,也是极为尴尬的。

***

皇帝转头就追着太后去了寿阳宫,太后费尽心思却一无所获,气的头疼,正系了布条在头上,靠在炕头上的迎枕上喝茶水。

“母后!”

太后头也不抬的说道,“今日乏了,你先回去吧。”

皇帝却道,“儿子是来跟母后告辞的,儿子准备去白云寺修佛去。”

太后听了这话,猛然抬头,瞪着皇帝道,“皇帝,你又浑说什么?”

“这皇帝做的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你给我闭嘴!”

皇帝却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太后气的跳脚,来来回回的在原地的踱步了许久,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对着吕嬷嬷道,“你快去看看陛下,到底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