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鱼来说,没有了尾巴就失去了大海,对鲛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这是对鲛人巨大的羞辱。

妇人立马回头盯向冥僧咬牙道:“谁干的?”

冥僧略偏头示意,“人给你带来了,就在贫僧身后。”

此话一出,庾庆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这贼秃几个意思,这是把他给卖了不成?他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摸上了剑柄。

逃,他已经是不指望能逃掉了,明摆着的,若这贼秃要害他的话,凭他的修为几乎没有任何逃掉的可能。

妇人立马怒冲冲快步而到,面对站那一动不动的冥僧,手一挥,娇喝了一声,“挡着我做甚?还不让开?”

庾庆紧绷着面颊,高度戒备着,心里也在嘲讽自己,大风大浪经历的都多了,若是这样送上门找了死,那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挡在前面的冥僧并未离开,淡笑道:“放心,真若是该死,他跑不掉。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何杀你族人?”

妇人怒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有什么好说的?”继而就要闪身强冲过去。

冥僧身上骤然虚影暴涨,僧袍和袈裟无风自动,直接把后面的庾庆给弹开了好几步。

两个冥僧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一大一小,小的是本尊,被大的形象所包裹了,大的如同幻象,威严如神佛,伸出的一只佛掌却抵住了妇人,且硬生生将妇人给推的滑开了,扼制了妇人的冲动。

这一幕带给庾庆的是震撼,一身修为化虚还实也就罢了,虚化出的影子居然还是有色彩的,与本尊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他还感觉这位传说中的冥僧有点跌份,感觉不够高大上,此时人家稍露端倪便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仅次于几位至尊之下的实力。

妇人似乎又惊又怒,盯着虚影里的人怒道:“你竟然对我出手?”

对她的抵制瞬间撤销,幻象骤然一收,收敛回了冥僧的体内,冥僧道:“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他说这位摆渡的船夫起了贪欲,欲抢掠他的东西,结果被他反杀了,他因此找到寺里找贫僧讨说法,你不觉得贫僧应该给他一个说法吗?”

“找你讨说法?”妇人愣了一下,显然也有点意外,没想到是主动找上门的。

冥僧一手持念珠,一手翻转如拈花,两指捻了那枚戒指亮出在她跟前。

他没有说戒指是怎么回事,就是顺手亮出看她反应。

妇人起初只是不经意瞟了眼,目光刚要挪开,又迅速定格在了戒面上,两眼明显瞪大了几分,明显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神色,旋即又有些惊疑不定,脖子下意识前伸了一些,怔怔盯着细看。

冥僧这才开口问道:“认识这枚戒指吗?”

妇人目光艰难从戒面上挪开,抬眼看他,问:“你从哪弄到的这枚戒指?”

冥僧又略朝后偏头,“原本戴在他手指上的,他说船夫一开始就看上了这枚戒指,不要钱做运费,只要这枚戒指。没谈妥,又说好了收钱,收了钱到半途,就对他下手了,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妇人目光与庾庆目光碰了碰,然后又落在那枚戒指上,慢慢低头了几分,沉默不语了。

等了那么一阵,冥僧再问:“贫僧在问你,是否有起了贪心抢掠的可能?”

妇人又抬眼看向了庾庆,没了勃然大怒,只有满脸的牵强,问道:“小胡子,你这戒指是从哪来的?”

庾庆一看这局面,又有了底气,气势上已是见风使舵,漠然道:“我是来要交代的,不是来给你交代的,戒指从哪来的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越是胆小怕事,反而越发容易让人起歹心。

在冥僧面前,妇人明显失了底气。

也不难理解,但凡对修行界有一定了解的都知道,一代代冥僧虽是为海族执言的,虽算是海族这边的人,但也有一个根本,起码的道理还是要讲的,你不能海族的人坏了规矩,还要各方修士自认倒霉吧?长此以往还怎么玩?

冥僧又道:“你默认了?”

妇人讪讪道:“我现在也不能确认这戒指是不是真的,我只是在水府禁地的墙壁上看到过雕刻,另就是以前听族中老人说起过这戒指。”

话说到这个地步,无异于已经相信了的确有可能是自己族人图谋不轨在先。

不过这次反倒轮到冥僧感到意外了,“这戒指与你们海族有什么关联不成?”

妇人反问道:“你听说过‘海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