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祀结束归来后,两人似乎就有了酗酒的趋势,总喝的一身的酒气,和心情有关。

凤族一位年纪最大的山主,实在是因为太过老迈了,寿限将至,平时静养居多,已经没了什么精力务事,大荒祀之前就做出了决议,要退下来安养,如今可谓是退位在即了,凤藏山因实力和在大荒祀上的功劳,接位基本上已成定局。

如今凤族上上下下都在讨论这事,连褚平昆都有听到。

“老五那家伙一贯阴险,隐藏的太深了,褚兄,凤族山货的事,我怕是说不上什么话了,我先向你赔罪了。”有些口齿不清的凤藏云端起酒盏送了送,便一口闷了。

褚平昆苦笑,这事行不行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看了看断臂处,心头苦闷,也昂头干了。

凤头岭,阿落公闪身进了树洞,快步到火盆前禀报,“族长,苏半许带着人来了,禅知一身边的那个时甲也带着人来了,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理由是带来的人在天族山受了重刑,重伤未愈,借我们凤族地盘落脚养伤。”

凤金旗捕捉到了话中的某个信息,问:“禅知一没来?”

阿落公:“没来,禅知一和那个剑侍都没来,就时甲带了几个受伤的归剑山庄人员。”

凤金旗冷笑出了声,“养伤,还真是好大的借口。”

阿落公问:“要拒绝吗?”

凤金旗沉默了一阵,最终又无奈闭眼了,“来都来了,来者是客,顺其自然吧。”

阿落公点头退下了。

山洞里,轮流看守人质的南竹被卜桑桑缠上了,卜桑桑老是向他打听那解药的事,搞的一旁冷眼旁观的龙行云都不高兴了。

试问那解药的来历,南竹怎么可能告诉外人,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不知道,或者不理会。

正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探花郎,外面有人找您。”

南竹闻言跑了出去看了眼,结果发现洞外来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再看牧傲铁和向真的反应,似乎也不认识,反倒是老十五,一脸惊讶的模样,显然是认识的。

他不由有些好奇来的人是谁,居然是老十五认识而他们却不认识的。

奈何又轮他看守人质,不敢离开太久,只看了几眼便又缩了回去守着。

突然而来的访客大腹便便,面有油光,一看就是富贵人,正捋须对着庾庆笑,也不言语,一副还认识我否的样子。

对于这人的来到,庾庆确实大感讶异,虽然对方的体型变化严重,头上也添了丝丝白发,但和对方确实是很熟的,还在一起共事过,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初在锦国御史台做官时认识的那个理林成道,论辈分是叶点点的侄子。

说起来,林成道出现在此也算是情理之中。

当然,如今的林成道早已不是那个坐冷板凳的理,接手了叶点点的小鲜楼不缺钱了,有了凤族的关系也是锦国朝廷用得上的,朝廷用得上的人自然要擢升,已混在中枢。

“林兄。”庾庆拱了拱手,上前相迎,确实也有些意外之喜。

林成道哈哈大笑,“阿兄,一别多年,你可是风采依旧啊,你看看我。”示意了一下自己变型的身材。

对比当年的苗条清瘦,确实是值得一乐,庾庆当然是夸他,“富贵中人,自然是不一样了。”转身邀请,“来,里面请。”

林成道看了眼洞府里面的牧傲铁等人,不由借口道:“在京城的喧嚣中呆腻了,好不容易来了这钟灵毓秀的青山绿水之地,不如走走?”

顺了他意,两人并肩而行,时隔多年再见,都感慨不已。

庾庆不免要问,“你怎么来了?”

林成道解释:“之前小姑临盆,算算时间,本以为早已产下,告假前来探望,顺带了满月礼来,谁知居然还未诞下,听姑父的意思是,凤族血统确实跟普通人不一样,出现这种情况也正常。忽听闻你来了,便过来一见,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唉!”无限感慨状。

庾庆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跟对方聊什么,只能附和着感慨,“是啊,往常虽有信来往,确实太久没见了。”

林成道又笑言,“遥想当年,还是阿兄的快意恩仇洒脱。”

“江湖中人,苟且罢了。”

“身在朝中,又何尝不苟且。”

两人就这般并肩闲叙着,好一通感慨后,走到了僻静处,林成道忽有意看了看四周,然后温吞吞道:“阿兄,修行界的事,到了一定层次我也高攀不上,我小姑将来若有什么不顺,还望念在旧情上多多关照。”

庾庆意外,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摆手道:“你说反了,一直是我在得你小姑关照。”

林成道不置可否,“听说阿兄想要凤族的山货买卖,还遇到了些波折?”

庾庆嗯道:“正在沟通此事。”

林成道:“若是沟通不下来,也没必要强求。”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的示意,“青山绿水之地,民风看似淳朴,也免不了因人而异的情况,适当保持一些距离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庾庆疑惑,怎么感觉这位话里有话?

忽然,一阵爽朗笑声传来,“原来你们在这。”

两人扭头看去,只见凤藏山大步而来,庾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正想对林成道调侃一句时,发现林成道眼中似闪过了一丝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