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没事,离开此地时,虫儿明显有失魂落魄感,走路撞上了椰子树才回过神来,结果没几步又踩进了沙坑里。

庾庆伸手把住了他的后颈,掌控了他的行走方向,并提醒道:“虫儿,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明白吗?”

虫儿唯唯诺诺的“嗯”了声,之前出游的兴奋劲已是荡然无存。

穿过附属小岛,近百号人经由一座座跨海栈道通往了主岛。

哪怕是大白天,对面的岛上也给人一种醒目的五彩缤纷感,高楼和小屋交错,绿荫和鲜花簇簇,来来往往川流其中的人很多,各色旌旗插着的商户,各色贝壳点缀的人家,海边很多靠岸的船只在装卸,甚至有光着膀子的男人与女人在水中嬉戏,有大鱼翻出水面轰隆砸落水中。

走入岛内建筑群的道路中,视觉的第一冲击便是繁华。

商家叫卖,高高的独目人脖子上挂着小吃沿街兜售,倚栏的姑娘要了包瓜子,在楼上嗑着卖笑,随手乱扔瓜子壳,地上快速奔跑的除鼠忙的不行,时刻清理地上的垃圾,个别累的直喘息。

岛上没有马匹之类的,车驾都是人力来拉的,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大多惬意轻松的样子,这里本就是著名的消遣之地。

天下间的各种美食,在这里似乎都能看到,能被称为销金窟的地方,价钱可想而知,庾庆等人稍作了解,发现较之天积山的物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仙堡在哪?”

途径一座热闹酒肆时,忽然闻听此言,庾庆等人纷纷偏头看去,下意识放慢了步伐。

“就在离幽角埠九百来里的地方,所谓‘三仙’是指有三个当家人,皆上玄修为。”

“三个上玄高手被探花郎一剑给灭了?”

“是啊,探花郎一剑,何止是三个上玄高手,整个三仙堡顷刻间飞灰湮灭。”

“我说,你说的怕不是上玄,说的是高玄境界出手吧?”

“别听他瞎扯,我听说的是三仙堡里的一个女当家,叫什么妙目仙子的,看上了桃花居的一个俊俏伙计,然后就把他给劫去强暴了,谁知这个伙计是探花郎的禁脔,然后探花郎一怒之下就血洗了三仙堡。”

“探花郎居然好男风?”

里面乱七八糟的议论,听的庾庆牙疼,也不知哪来的谣传,居然歪成这个样子。

也有点没想到,自己不过在途中多歇了一晚,三仙堡的事情居然就已经传到了这里,可见事情传开的动静不小。

不管谣言传的多歪,他嘴角都还是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谣言虽然有误,但都指明了一点,那就是他这个探花郎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上玄,给了大家足够多的震撼。

至于那些个胡说八道,也没必要计较,随着时间推移,完整的真相自然会传过来。

一群随从的三仙堡人员闻听这些个谣传,也很是无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行开始按照庾庆的吩咐,在琥珀海大大小小的岛屿上摸排当地情况,事无巨细,每日总结到庾庆这里。

事情也确实如庾庆所料,没几天,三仙堡覆灭的真实情况就传到了这里,这事在近期似乎也成了琥珀海谈论最多的话题,这里人似乎也没意识到那个传说中的探花郎已经来了。

夕阳西下,一片滩涂地旁,会合的探花郎人马席地而坐,大吃大喝。

庾庆还算有点良心,将大家使唤了几天后,终于自掏腰包买了不少酒菜来犒劳大家。

之所以在滩涂地旁歇脚,还是因为岛上的住宿费用太贵了,加之他们人员太多,又不知要在琥珀海住多久,只好在此节约,哪怕是这片滩涂地,也是花钱租下的,在这寸土寸金的岛上几乎没有免费一说。

拎着酒瓶架着腿面对夕阳的牧傲铁不时闷上一口,偶尔被庾庆的轻笑声打扰,偏头白上一眼拿着每日情况翻看的庾庆,知道这厮又看到了吹捧他神武的消息,这德行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就在他再次回头面对夕阳时,忽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眼花了,己方人马似乎在摇摇晃晃,定睛细看,才发现不对,吃吃喝喝的人开始陆续倒下。

他蹭一下站了起来,回头喊了声,“老十五,别偷乐了,出事了。”

庾庆和一旁伺候的虫儿刚面色凝重地站起,安邑和苏秋子已闪了过来,后者刚要开口便痛苦地倒下了。

安邑倒下之前艰难憋出一声,“有毒。”

连两个上玄都倒下了,其他人可想而知。

庾庆环顾四周一眼,见几乎都倒下了,当即身子一晃,也歪歪扭扭痛苦地倒下了。

牧傲铁和虫儿大惊,赶紧过去扶他,谁知庾庆开了一只眼低声交代了一句,“都给我中毒倒下。”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也身子一翻,陆续痛苦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