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要说:“倘若他是想给我们来个出奇制胜,奇袭我们。”

紫琪阿果说:“要真是这样,他就不会放吉布回来了,更不会写那封信。”

我说:“难道你不担心他这样做是在故意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疏忽大意。”

紫琪阿果说:“大队人马出动,怎么能做到雁过不留声?就算不惊动我们,也会惊动林中的鸟雀,看见鸟雀突然惊飞,傻子都知道他们来了。”

我还想再说两件心中担心的事,但紫琪阿果却不要我说。

她说:“我知道你担心他铤而走险,现在来暗算我。他要这样做无非用枪才行,用刀他永远近不了我的身。但据我所知,头人的小儿子长期沉迷在酒色之中,他的手早已在发抖,一只发抖的手怎么握得稳枪,又怎能打中目标?”

我说:“仇恨会让他握稳枪的。”

紫琪阿果说:“那也需要时日。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放心的去夺布贡土司家的寨子。”

手不发抖了,但还要练好枪法。头人家里固然没有手枪和毛瑟,他必定会找这样的枪来练,练好枪法也需要时日。

紫琪阿果笑着又说:“你所说的高明,其实很劣拙。”

我看着她。

她说:“这只不过是他故意这样做的,想以此来让我们不得安心,我们真要不安心,就上了他的当了,憨憨啊。”

说最后这句话时,她还轻轻地戳一下我的额头。

紫琪阿果分析得很正确,但也不能不防着。我心中暗自做好应对的办法,如果头人的小儿子用冷兵器来暗杀紫琪阿果,我的飞刀会保护她。倘若他用枪,我还有身体。

——我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飞向她的子弹。

我们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布贡土司又一个寨子开去。

这次我们走得很慢,却把声势做得特别浩大。

目的就是要让布贡土司派人前来保护这个寨子,同时也把我们继续攻打布贡土司的消息传遍整个大凉山。让那些替布贡土司说情的土司们知道,拖乌寨看不起他们,没有将他们的话当回事。

慢行军是我的主意,把声势造大却是紫琪阿果的主张。

紫琪阿果还对我们的人宣布了一件事:等这次胜利后,她就要与我这个汉人奴隶成亲,在我们夺下来的这些土地上做土司,管理这些寨子,悬崖寨就是我们的土司官寨,从此不再回拖乌寨。

这件事很快被我们的人传遍整个大凉山。

我知道她这样做是在为土司老爷给拉俄阿木土司最好的一个交代,同时也将危险全都揽在自己的头上。

——头人的小儿子来报仇,就不好去找土司老爷了。

从她宣布这件事开始,我们的人就不再叫她小姐,而叫她土司老爷。

“阿果土司。”现在,我也必须叫她土司。我跟她骑在一匹马上,双手抱着她的腰肢,对她说:“我看见他们了。”

她望着前面的林子里说:“不错,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