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焦枯味道让折木难以忍受,于是他站起身来,往舆洗室里走去。

站在舆洗室的洗漱台前,折木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泼在脸上。冷水星星点点地溅在他的脸庞上,稍微冲淡了头的焦枯味道。

“真不愧是顶层公寓啊。”

折木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面、镀着一层稀有金属的龙头,还有眼前以实木为框的梳妆镜,不由地嘀咕了一声。

恐怕光是这方洗漱台的造价就在三十万日元之上吧,出身中产之家的折木不禁暗暗咋舌。

他自己并没有多少豪奢的生活体验,只有一次和双亲去海外旅行的时候,入住过一家国际连锁的豪华度假酒店,那间酒店套房的舆洗室才能堪堪和这里相比。

而且折木入住那间酒店的经历并不算十分愉快,因为被双亲反复叮嘱,要小心一点以免损坏酒店内的物品而被迫高价赔偿的缘故,那一个星期的假期里折木都是在小心翼翼地起居生活。

这样的经历多少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入住这间公寓的几天里,尽管折木已经反复鼓励自己,高级公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拘束的样子。

财产私有制真是万恶之源……

在早春时节,花瓣漫天飞舞的樱花树下,折木立下了一个名为“掌握某种经营性战略眼光”的远大志向,并为此提前付诸了实际行动——

仔细研读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卷)》,亦即是平时人们所说的《国富论》,堪称是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先生的呕心沥血之作,一切有志于学习、了解这门学问者不得不读的鸿篇巨著。

然后初步明白人类经济活动本质的折木就出了如上的感慨,听起来不免酸涩,但某种意义上确是实情。

但是arher却好像对入住这种豪华公寓习以为常呢。

折木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前额的刘海,对着镜子里瘦削狭长的脸庞皱了皱眉头。

那家伙该不会也是什么大小姐的设定吧?单是从性格上来看就让人觉得很可疑。

当然——

不管arher的性格如何,是不是让折木望而生畏的大小姐设定,折木都必须和她缓和关系,最起码恢复到可以精诚合作的关系。

那是因为折木以两枚星痕作为代价,已经隐隐窥探到了这场圣杯战争的本质。所谓的万能许愿机,恐怕并不如字面上所显示那么简单、诱人。

不知道arher是否也有所感知呢?

折木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已经知晓的情报和她共享,这种犹豫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自私的念头,而只是单纯觉得,以arher所展现的性格,贸然告诉她这些东西很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可知、更不可控的风险。

“轰!”

一声震天的巨响突然在折木耳边炸起,爆炸的生源应该离折木很远,但是身在2层高楼上的折木却竟然感觉到地板一阵震颤——

尽管不能排除是心理作用所导致的,但是很明显,在平和的小城里,能弄出这种烈度爆炸的,恐怕也只有那几名所谓的servant了。

折木来不及擦干前额与脸颊上的水,快推开舆洗室的木门冲了出去。

“ar……”

他正准备呼喊arher,请求她事急从权,暂且放下两人间的龃龉,但抬头所见……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正对着未远川的落地窗上破了一个大洞,而落着满地玻璃碎片的地板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焦黑的大字——

“马鹿战争已经开始了!你这个大马鹿!”

折木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单独行动ex,arher最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