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这望相寺,乐正羽自不会空手离去,听说这里的灵符还是很难求的,她拉着即墨罹上前,跟那正在给贵人们分发灵符的小和尚取了一个来。

灵符拿在手心里鼓鼓囊囊的,乐正羽也没当一回事,便顺手别在了腰间,只当装饰了,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二人拜佛祈求过后正要离去,却只闻身后二皇子说着:“五皇弟,今日相遇也是缘分,不如留下来大家一起赏玩,如何?”。

他刚说完,便听站在一旁的乐正灵也柔柔弱弱开口:“是啊,自姐姐出嫁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聚在一起了,从前在将军府,我们嬉闹的场景再也没有了,灵儿也希望姐姐能留下来,我们姐妹叙叙旧”。

接着周围众人也齐齐开口,客气挽留,七嘴八舌的说着:“是啊是啊,罹王爷难得出来一趟,大家在一起说说话也好...”之类的云云。

只是碍于即墨罹强大的气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即墨罹对二皇子和周围人的声音仿似充耳不闻,只是低头看着乐正羽,温柔的眼神里带着询问。

乐正羽听到乐正灵的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接着对即墨罹点点头,随后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开口了,那咱们也不好驳了二皇子和两位妹妹的好意啊!如此,便一起好了。”。

众人诈一听不觉有它,可只要细细品味,便可察觉出她话中之意,这可是你们强迫我们留下来的,大家可都看清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也得怪在你二皇子头上。

不知不觉间太阳便要落山了,众人随着小沙弥一起去了各自的厢房,因为是在寺庙之中,男女不可同居,于是便一人分了一间厢房,只留下随行的丫头婆子伺候。

因是在寺院里,众人便和寺里的沙弥们吃着一样的素斋,这对于那些长期在京城中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少爷来说,却是受不住的,虽不敢出声埋怨,却在心底极度嫌弃。

俗话说相由心生,这句话用在此时的饭桌上却是极为生动的。

此时,也只有乐正羽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白米饭配青菜,吃的极其认真,而即墨罹却是早已吃完,正在温柔的看着她。

正在乐正羽感觉吃地七分饱的时候,便很自然的端起面前的萝卜汤喝了几口,随后即墨罹也自然而然递了帕子过来,熟练地将她嘴边的饭渍擦干净,随后二人便起身准备离去。

可就在乐正羽抬头之际,发现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到自己身上,还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躲闪着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身边的即墨罹。

不由地她心里暗自嘀咕,实在是他们露出来的表情太古怪了。

她疑惑的出声:“如此看着我干什么?大家怎么不吃饭,是饭菜不好吃吗?”

面对乐正羽抛出来这么天真又直率的问题,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齐齐摇头,那场景简直像一群拨浪鼓在摇着,乐正羽心里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撞到一起。

看着众人的反应,乐正羽笑嘻嘻的开口道:“那就好,如此我们便先走了,大家慢慢吃,慢慢吃...”接着就拉着即墨罹的手,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大步离去了。

天边的晚霞如火如荼的散布着、摇曳着,令无限的天际平添了许多斑斓炫色,而在这广阔又低沉的奇异光辉的映衬下,断湘崖边席地而坐的俩人如梦似幻。

断湘崖乃雪山奇异之地,崖下雪山危险万分,数百年来几乎无人踏足,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几乎一踏足崖边,便会被瞬间冻结。

此刻的即墨罹周身雾层缭缭,一袭白衣胜雪,薄唇微勾,棱角分明鬼斧神工般的侧脸令人不敢直视,谪仙一般的气度风华绝代。

而在他怀中的乐正羽,大红雪翎披风映衬着她绝世无双的面容越发明媚。

洁白无暇的面容胜过这世间任何女子,眉心一朵妖艳似火的芍药似与那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显得那风姿卓越的二人与天边的美景相得益彰。

面对如此良辰美景,直让人想生生留住这一刻的华丽。

不知不觉间已是皓月当空的时候了,八月的夜晚凉风习习,稍有些许冷意,乐正羽吩咐守夜的嬷嬷自行退下,她端坐在床边独自剪烛。

月黑风高的夜晚,总是不会太平,乐正羽这个看惯了古装剧的现代人,多少还是了解一些这种套路的,按剧情的发展,她今晚可能会遇害才对。

乐正羽在心里设想了千百遍被虐的场景...哦!不,是对方被她虐的场景。

如果此刻住在南苑的乐正灵有幸得知,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嫡姐,此刻心中也正在想着如何弄死她的时候,肯定会面容扭曲的直喊冤枉。

也不是乐正灵没有想过借此机会好好设计乐正羽一顿,甚至她还想过,如何让乐正羽这个刚刚嫁入王府的傻子姐姐受尽屈辱,让她主动爬上别的男人的床,给罹王爷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可是任她打算的再好,在二皇子的威胁下,也只得放弃,只因为二皇子在出宫前,皇后娘娘曾亲自叮嘱他,不要在这个时机惹即墨罹,对于那些早已想好的全盘计划,只得作罢了。

虽然乐正灵心里是想将她这个嫡姐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可是这一次乐正羽还真是冤枉她了。

在乐正羽即将熟睡之际,空气中微微泛起丝丝缕缕香气,似有若无,乐正羽在心里朝放迷香的人翻了个白眼。

她心想,又是这个把戏,这些人还是把自己当成闺中那些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了,真以为自己闻一闻就能倒下不成。

随着清风夹杂着淡淡的香味四散吹开,乐正羽的眼皮却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她心里着急,还想着‘常年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的疏忽,人已经渐渐瘫软在床上。

大脑里反反复复如放电影一般,不断闪过这些年她记忆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她努力的想要运功,怎奈丹田空空,浑身绵软,竟是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她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还是被下媚药了?明日一早会不会被人发现她赤身裸体的躺在别人怀里,那岂不是给即墨罹戴了顶大大的簪花绿翎帽,这背后之人是要要她身败名裂啊!这是要逼她去死啊!

这些是乐正羽在精神涣散前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随后,她就那样沉沉睡去了。

暗夜里,原本黑暗的室内,此刻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光从乐正羽腰间的荷包里游出,在她周围跳跃着,细细的光如丝线般将她团团围住,让她与外界的一切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