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嚣张不已的欧阳邺神色凛然扫向门口之时,即墨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一身玄衣几乎挡住了所有照进来的月光,俊美无双的容颜倾国倾城,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的威压之感,仿佛只要有罹王爷站在此处,这即墨的江山就不会倒下去。

欧阳邺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暗暗埋怨自己心中所想,再怎么说罹王爷也是个人,别人说他是个战神,那是尊敬他。

欧阳邺的一撮山羊胡上下抖动,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在看见罹王爷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如卡了鱼刺般难受,说不出来话了。

看着自家父亲脸色难看的厉害,琏妃觉得事情不对,她轻轻询问,“父亲,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怎奈欧阳邺憋着一口气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场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方才还嚣张至极的人,现在却是一脸吃了翔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门口就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皇帝嘴角的紧绷渐渐松懈,九皇子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琏妃白嫩的手心沁满了汗水,现场气氛瞬间化严肃为尴尬。

即墨罹冷着一张脸缓缓走进,带进来阵阵寒气,月光像长在他身后一般,丝丝凉意让他缓缓迈开的步伐如步步生莲。

不说话的即墨罹就如天人一般,一双好看到过份的眼眸深如漩涡,又沉若黑曜石,迈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就那样一步一步走进来,踏着这世上最皎洁无华的月光。

“太吵。”

罹王爷一出口,欧阳邺差点气得怒极攻心一口老血吐出来,罹王爷淡淡的两个字将他半日来的嚣张气焰击了个粉碎。

“这么吵,本王心里不舒服。”

又是一声轻轻淡淡的言语,冷冽如泉,清凉如水,琳琅如珠,这世上再好听的歌声都比不上罹王爷的声音,那寒能直入肺腑的声音就嵌在每个人的皮肉里。

“五哥。”

九皇子率先走出,打破了这僵局,还是他的五哥,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听说墨儿找回来了,也该长大了吧!听说五哥又添了一对儿女,他的五哥现在这样生活,真好。

“嗯,何时入京的?”

大抵也就是面对着九皇子的时候,罹王爷才会仔细认真地听他讲话,也才会温和的给他回话,还关心他的生活与行踪。

“白日就到了,接到母妃的急召,说父皇这里遇上了些麻烦,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九皇子仍然是当年那样的爽直,他对罹王爷说话从不私藏半分,即墨罹眼神一暗,略过些什么,随后对他淡淡点头,越过他走向了欧阳邺。

“欧阳邺,你说我即墨皇室不配再继承这皇位?”

即墨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内里,威压在欧阳邺的肩头施加,眼看着欧阳邺一寸一寸向着面前的人慢慢俯身跪了下去。

即墨罹仍不满意,他的威压扔在释放,直到将欧阳邺逼得爬到在地上,口角沁出血丝,再后来,血液顺着他痛苦不堪的面容流至金銮殿的地上。

这是金銮殿自建立以来一日中的第二次见血,头一次是欧阳邺的嫡女欧阳连心,第二次便是欧阳邺自己,欧阳邺的心神晃荡,眼神开始涣散。

猛地感觉身上压力一松,欧阳邺本能的咳了出来,几口到了心口的血也喷了出来,身边人急急将他扶起,这是他们的大人啊!可不能再爬到地上了。

即墨罹看都未再看留下半条命的欧阳邺,走至皇帝面前淡淡道:“父皇,儿臣护驾来迟。”

皇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儿子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老子能高兴就见鬼了,即便是来救驾的儿子。

“好了,现在将这些乱臣贼子收拾一下吧!”皇帝显然是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转身便要走开。

“狗皇帝!你站住,老子靠儿子算什么好汉,本丞相还没起兵造反呢!”

身后被忽视的一塌糊涂的欧阳邺嘶声大叫,还不顾罹王爷再度扑面而来的威压,大手一挥,殿外兵器交接之声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