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却摇摇头,神色有点凝重地道:

“您或许不知道,西洋人的大夫里有一种说法,所有的原罪都来自母体,也就说小孩子幼年时如果曾经被父母伤害,这种阴影会长久地潜伏在他的心底,阿九年幼的时候不是曾经不理会任何人,只和洛儿呆在一起,不与任何人玩耍,两三年之后才好些么?”

若是她没有猜测错,阿九年幼的时候曾经因为母亲被害患过自闭症,只是这种症状在后来裴洛的关怀下和蓝大元帅的庇护之下,慢慢缓解了。

但是后来成长期的一系列伤害虽然迫使他越变越强,最终站在了人间最高的巅峰之上。

但是那些阴影却没有散去,如裴洛,他的自我保护方法就是精神崩溃,不去面对现实。

将所有的痛苦忘却,但是却会在疯癫时候无意识地破坏一切,那也是一种应激反应。

而裴炎,则选择用鲜血去覆盖曾经的伤害。

可一旦触碰到母亲、洛儿、还有她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触碰到他心底沉睡的魔。

这些论点让老医正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完全不知道什么西洋人的玩意。

但是咋一听,似乎确实又有些道理。

司空茉有些无奈地笑笑:“您不了解,没关系的,我知道这些论调听起来很是奇怪。”

毕竟那是前生的心理学理论,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论据去支持自己的论点。

老医正摸了摸胡子,笑了笑:“这西洋是

说大秦吗,不想那些大秦人倒是很有些想法,不过,想想炎儿后来的样子,这话倒也算有道理,只是……”

他迟疑了一会,正色看向司空茉:“你怕他么,若炎儿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

司空茉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却道:“但是我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他下一次发作的话,会不会伤了更多的人。”

其实某种程度上,阿九在她面前压抑了他心底的魔,也只是一种假象罢了,有些事情若是终在他心底留了根刺,那么这刺总有一天会伤害到所有人。

“但现在好容易才休战了,总不能和西狄再开战吧,若是如此,炎儿何必压抑自己那么久!”老头儿不断地摇头。

以战止战,以血之血,终归不是个办法。

司空茉想了想,沉吟道:“阿九心底的结,在于当年他娘亲之死的真相,我会先派人在西狄那边探查,到时候,咱们再想想最终的解决办法。”

老医正点点头,神色凝重地道:“好,如果有必要的话,老头儿会联系当年公主殿下在西狄的人脉,协助你们。”

司空茉一愣看向老医正,却见老医正苦笑:

“其实我和血婆婆都是西狄人,只有老魔物是天朝人,我和血婆婆都是真兴大帝原本送给炎儿的娘——金玉公主的陪嫁暗中势力,而老魔物则是受过公主大恩的江湖客。”

他有些心痛的讲:“只是当年公主被陛下保护得太

好了,哪里识得人间险恶,暗中切断了和我们的联系,当年天朝的皇帝确实也很疼爱公主,我们以为公主会幸福一生,便也只好在江湖中游荡,后来等到我们发现公主的求救的信号时,已经晚了。”

老医正顿了顿,又叹了一声:

“后来真兴大帝去世,我们彻底被孤立出了西狄,我们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便只能暗中潜伏在天朝寻找两位小主子,奈何在天朝也没有多少势力,所以直到小主子们颠沛流离,受尽苦楚,进了皇宫,我们才找到小主子们的下落……”

他没有再说下去,满面愧色。

司空茉沉默,看来西狄的水也非常深。

她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想必您和婆婆在西狄的势力也已经没有多少了,若是动起来,会不会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