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举清,既然你是陈秀才的亲儿子,那这身首异处的女人是你姑母了?”花心抢先开口问道。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陈举清垂下眸,低低道,“然,此女是我的姑母。”

瞧着陈举清脸红过耳,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脸上反而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你可知道,你姑母如何维持生计?”花心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陈举清的身上。

谢庭见状,立马插口说道,“自然是……”

“闭嘴!”花心又是一声暴喝,谢庭没有准备,被吓得一颤,完全怔住了。

轻叹一声,花心不屑地冷哼,“堂堂县令,竟如此不知礼数,我问你了?在殿下跟前,可不要玩小聪明啊!”

“我姑母以卖身维持生计。”陈举声音细若蚊蝇。

看来,这个男孩儿当真是以这位姑母为耻了。

花心轻笑一声,扯着嗓子道,“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位女子是以卖身来维持生计的。”

“他胡说,他信口雌黄,我怎会让一个妓女进府!”谢庭立马反驳起来。

花心款步走到南吟泓的身侧,她侧眸对上南吟泓温柔的目光,灿烂地笑道,“夫主,此女实乃春宵楼的妓女甘棠,可这华州城的县令却为了攀附权贵,却将此女买回去,送给了你。”

从腰间取出那贱籍递到南吟泓的手里。

“此乃甘棠的贱籍,因老鸨谎称贱籍弄丢了,这才得以取来了这张贱籍。”花心温柔地解释着。

南吟泓接来看了看,当下丢在谢庭身上,“来人,华州县令谢庭昏晕无道,难堪县令之重任,暂且关押起来,带本王禀告父皇后,听候发落,县丞暂代县令之职。”

“陈秀才,你可有话要说?你好歹也是个秀才,难道养活不了你的妹妹?”花心不满地看着陈秀才,不痛不痒地问道。

陈秀才嘴努了努,没有说话。

花心扯着眸子冷笑道,“为妇人所累,这应是你多年不能中举的缘由。”

垂下眼睑瞧着陈举清,这一家人,也真是奇葩,儿子不认老子,老子不认妹妹。

“陈举清,刚正不阿,心中有道,有德,品质可贵,赏黄金百两。”花心静静地宣布。

这个时候,她相信,南吟泓不会稀罕他的那点钱。

再看向已经哆哆嗦嗦的那个女人,花心不屑地扫视一眼,“顺势而为方是智者,逼良为娼,心思歹毒,实在失了妇人的本分,杖责二十,以正其纲。”

虽然很讨厌这个女人,但好歹让自己看到了一点点家乡的感觉,反正就算自己不罚她,这个天下人的唾沫也会淹死她的。

“散了吧。”没等南吟泓说话,花心便说道,“陈秀才,好歹这也是你妹子,便替她收了尸吧,可不记生平。”

这算是对甘棠最大的恩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