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打手不理睬公子哥,手掌渐有白烟升起,当是在施展上乘内功,逼得常乐卿“噗”的吐了口血。

张宣心一紧,忆起常乐卿传授的内功心法,集中了全身的气力,重拍疤痕打手身后。

疤痕打手叫了声,砰的收住了手,单手捂住心口,稳住心脉,一时半会无法再次出手。

常乐卿顺势向前倒去,手撑了撑车板,方才稳住,唇角仍有鲜血滴落。

常乐卿擦掉嘴角的鲜血,飞快地对公子哥道:“不找大夫了,快给我其他马。”

公子哥吓得面色惨白,硬做满脸堆笑状,道:“我们的三匹马都送给大人您,还望大人勿见怪,小七是府上的下人,与小的无关的,大人千万别误会了我。”

“谢过。”常乐卿不听他的废话,接受马匹,急急地唤张宣抱白马上车。

张宣先替常乐卿把脉,见他无大碍,才松口气道:“那打手竟出手那么重。”

常乐卿给他银子,道:“别担心,我护住了心脉。但得快跑,我打不过他,他缓过来就糟了。”

张宣安置白马上车,又栓好三匹新马,骑上正中一匹,问道:“公子哥为何赠予我们马匹?”

“给你银子了,你仔细看就明白。”

张宣用力挥鞭,赶着三匹骏马狂奔,同时翻弄银两,颠簸中,瞧见银子上刻了个字——官。

这是官银。

本朝开国不久,官银几乎全在国存着,在官员间的流通都极少。除了购买军饷,没有人动用官银。寻常百姓,更是无资格用它。

简而言之,有官银者,定是朝中有头有脸的武将,很可能是开国功臣。

难怪公子哥态度大变,从色狼变奴才。敢情他是发现了,常乐卿不仅长得好,而且是朝廷重臣。美人又不少,人臣得罪不起,不溜须拍马都不行。

“那打手敢不听公子哥,看来是借身份隐藏的。”张宣冲车内道,“他这样,该不会是为了跟踪我们吧?”

“极有可能。”常乐卿无可奈何道,“居然打得我吐血,这人混迹哪儿都该出名才是,我怎么没有听闻过。”

“是奇怪。”张宣边赶车,边回头瞅一眼,蓦然瞧见女气打手一路狂奔,正向他们而来。

女气打手手握在腰间,是出招的征兆。

这女气打手,居然玩偷袭。

常乐卿显然也察觉了,大喝一声,顺手解开腰间的酒袋子,企图阻挡暗器。

他的酒袋子,是张宣爷爷的遗物。

“你干吗?给我住手!”张宣心疼酒袋子,厉声喊停。

江尚语最近搞不懂两件事。

第一,杨云舒怎敢拜托我?

杨云舒对我是心知肚明的,怎么不怕我害常张二人?

算了,无论他如何想的,反正我不需要听他使唤。最后我送两具尸体去,看他懊恼不已吧。

第二,苏洛为何关心我?

她简直是关怀备至,每日的衣食起居,全部打点妥当了。

江尚语历来独来独往,受不了有人打理的生活。关心这种事,不知何时会消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与习惯。

苏洛的关怀严重拖慢了行程,也不知张宣他们到何处了。

“累了么?要不要喝茶?我给你买了件衣裳,坐下拿给你看。”苏洛出生魔教,性格大大咧咧的,全无一般女子的娇羞,给男子买衣服都随随便便的。

可她一直得不到魔教长老的喜爱,全因行事过于拖沓。比如这次的旅途,因为杂七杂八的事,她就放慢了脚步。

江尚语原以为她是容王派来监视自己的,现在怀疑自己才是容王用来督促她的。

“好的,去茶摊吧。”江尚语骑着马,笑语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