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再醒来时,似乎风声呼啸耳边,好像耳边有点空阔,还有点水声,像是小河潺潺流淌的声响。睁开眼,抬眼看见的是一片碧朗晴空。

阳光正好,就是刚睁眼有点不熟悉。想抬手挡挡太阳光时,才发现手有点负伤使不上劲。

只得无奈的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哪?随即发现自己一身是血,鲜红的血凝固后的暗黑红色沾满衣袖,还伴随着股浓重的血腥味。

等他转过头看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河边不远处的空地上,四周空荡的很。

勉强用右手肘部支撑着站起来,却又因为全身是伤,加上腿脚发软,使不上劲又勉强椅在了一个圆石上。

不远处一体态瘦削的人穿着黑红交错的长衫,带着个黑色薄纱斗笠,抬眼瞧见那血衣男子爬起又倒下的身影不禁有点好奇的思量着他的身份。

随即走上前,蹲在裴青面前,跟他对视。面前人脸上都是血迹跟污渍,看不出大致相貌。

“你是东洲人?”

一个磁性且有点女性柔和音色的男子模样的人出现在裴青面前。

裴青愣了一愣,眼巴巴的看向他。

见面前的人似乎不知道怎么答话,那黑衣又问:“你的属下誓死把你背到我这来,自己却重伤无力回天,想必,你是那与我西泾交战的东洲官兵。”

裴青困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知情的局外人一样的目光。

若不是这一身血迹,那黑衣当真以为面前的男子是无辜的人了。

只是,这人到底是何身份,听锗昱说,东洲有个年轻的将领叫裴青,只是锗昱说那裴青已经被擒获,却又誓死不从,自杀了。

想来,这应该是个比较有人气,一个裴青的下属,看着应该还小。只是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冷意一闪,上前一弓步,往裴青面前渐渐向前逼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青看着突然靠近的黑衣,黑色薄纱轻轻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薄纱里面的脸庞若隐若现,依稀看得见精致的轮廓。

“我……”许是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裴青下意识向后扬去试图避开他的目光。却因为后背猛的磕到了石头上,因吃痛而弓起了后背。

也放弃了躲避,眉头紧皱。

黑衣见他一脸纠结苦想的样子,心中一惊:

莫非——失忆了?

见黑衣没有丝毫放弃追问的意思,裴青怯怯的开口道:“我……我不知道我的名字……。”

黑衣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站了起来,也罢,何必为难一个失忆满身是伤的人。

“那你可还记得你的父母?”黑衣继续问道,总不能跟着他住吧。

听到父母这两个字时,裴青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落寂的低下了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地面。

黑衣见他一脸可怜,也就没有继续逼着人家去想想不起来的东西了。

“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黑衣伸出了手,衣袖轻轻浮动,露出一只白净的手。

裴青抬头仰面看了看悬在半空中的手,顺着手看向那人。

面纱里的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神秘且明亮,那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生在光明中的仙人一样,高贵且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