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阳县主的麾下,取得如此好的战绩也完全没有看不起他们,反而还夸赞了他们的守城之功,惠阳关的守军们对青阳县主以及她麾下的士兵们的印象更好了。

薛二虎命令一部分人去打扫战场,统计战功,但在看向那些挤在城墙下瑟瑟发抖的军奴们,却不由自主皱了眉头。

那些该死的沙国士兵简直不把中原百姓当人,这些军奴里,不仅有青壮年的男人,甚至绝大多数是附近城镇的老弱妇孺。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守在一个老人身边放声大哭。

老人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性命,脑袋都少了半个。

还有一个女人抱着死去的孩子,满脸的麻木绝望。

这城墙下,有许许多多百姓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四周都传来一阵阵哭声。

这些少说有一半是死伤于惠阳关守军之手。

可守军又有什么办法,敌人就是想浑水摸鱼,这才驱逐了这么多百姓为他们抵挡攻击。

若是守军心软了,那就会给沙军可乘之机冲上城墙,打开城门,再将全城的军民都屠戮干净。

薛二虎和麾下感叹不已,若他们也没有轰天雷等神兵利器,也同样会面临亲手杀死许多自己守护的百姓。

见他这明显是一军将领的人物,面色不善地骑马走来,城墙下的军奴们害怕极了。

毕竟,他们可是帮着沙国兵一起冲击了这座城池。

最前头的人赶紧跪地磕头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

那男人一喊,其余人也醒过神来,因为担心遭到迁怒而被杀死,也纷纷跪地求饶。

一时间,就连刚打了胜仗的青阳士兵们,也都跟着沉默了。

他们不是没有良心的兵痞,平时接受着县主保家卫国思想教育的他们,百姓之痛,比痛在他们身上更甚。

看着城墙下的惨状,惠阳关的守军心中也是无比愧疚,甚至有人忍不住掩面而泣。

愤怒悲伤等情绪夹杂一起,所有人都生气极了。

“这些畜生,根本就不是人!"

“就是该打到沙国王庭,抓了他们那些好战的贵族全部砍了,灭尽他们最后一兵一卒,我中原国土才能安宁!"

薛二虎心中也非常难受。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被逼的。

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面对那么多沙国士兵,哪有说不的权利。

“起来!都起来!"他大声道。

“我们知道你们是被迫的,不怪你们!惠阳关守军也不怪你们!如今沙国大败,你们都获救了!"

听到这话,数万军奴百姓们喜极而泣,连忙跪倒在地向薛二虎军众磕头。

薛二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谢常德:

“大将军,这些百姓们家园已毁,无处可去,不知可否让他们进城暂时安置?"

谢常德当然不会反对,立刻让人去准备,然后组织这些可怜的百姓进城。

待谢常德安排好这些,薛二虎想到妹妹的话,对谢常德道:

“大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谢常德深知,他必然是有要事商量,便带着薛二虎进了南城楼下的临时帅帐。

“大将军,武阳府眼下情况如何了?"

薛二虎问道。

谢常德已经得知朝廷发兵援助惠阳关,多半是青阳县主在暗中运作,倒也没有隐瞒,道:

“朝廷批说,会先发一万禁军精锐骑兵攻占武阳府,还有两万士兵也会很快赶来。只是我已经派了好几个斥候兵出去,五天前回来的人说武阳府还没动静,最后一批斥候兵还未回来。"

薛二虎点头道:“那便再等等消息。”

说来也巧,当天下午,谢常德派出去的斥候兵便回来了。

知道薛二虎也关注武阳府的消息,便派人叫了他来一起听。

薛二虎从没透露丝毫自己是青阳县主的二哥之事。

而谢常德麾下的将领们,对这位援军将领非常敬佩感激,倒是一点也不排斥。

薛二虎进来时,他们纷纷站起身来,恭敬地向他行礼打招呼。

薛二虎也一一友好回礼,几人分别落座,这才叫了斥候兵过来,说起了武阳府的情况。

原来,这斥候兵之所以这么久没回来,主要是觉得惠阳关危急,见武阳府没动静,便绕过它,往更东边的地方去打探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