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道:“我不怕冷,小时候风餐露宿惯了的,倒是你,可别着凉,快自己披上吧”。

蕊儿见寒江雪执意不肯,便只得把貂裘大氅披风披上。

寒江雪道:“我看今晚这状况实在反常,按理说他们应该翻天覆地的搜捕咱们才对”。

蕊儿道:“如我猜得没错,那城门附近必有伏兵”。

寒江雪道:“事已经至此,咱们只得随机应变了”。

蕊儿道:“哪怕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两也要闯一闯”。

寒江雪道:“却只怕带累了其他兄弟”。

前面那钱穆便笑道:“生何欢,死何惜。我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寒江雪便拱手道:“谢钱兄一直以来对在下的关照,寒江雪感激不尽,铭记在心”。

钱穆道:“江雪少侠不必挂怀,这都是我们梅花密探分内之事。就算有埋伏,咱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钱穆就算拼死,也会护得少侠离开。只是我离家多年,幽州衡山县杏花村老家中尚有一妹妹,她孤苦一人,也不知现在怎样了。若少侠回到大唐,还望少侠不辞劳苦,到那幽州杏花村一趟,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她”。

钱穆便从内衣里拿出一小袋子和一块翡翠玉坠来递给寒江雪。

寒江雪接着,小心的收进衣袋里放好,拱手道:“在下一定不负钱兄所托”。

钱穆道:“那小袋子里是我这些年来的积蓄,那块翡翠玉坠,是我给她将来的嫁妆。少侠一定要亲手交给她,顺便告诉她,我在新罗很好,让她再不必记挂,遇着有缘人,便嫁了吧”。

寒江雪道:“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钱穆在马上拱拱手笑道:“钱穆在此谢过少侠,一切拜托,切记切记”。

寒江雪便也忙拱拱手。两人说着,便来到那西城门前。此时东方白,天色微明,只见那城门大开,却无一人把守。

钱穆在前面见此情景,又寻不着那潜伏的校尉,便知道情况不妙,遂大笑道:“果真有座刀山在前面”。

寒江雪和蕊儿便也长剑出鞘。

寒江雪道:“蕊儿,小心些”。

蕊儿点点头,冷笑道:“咱们今日就同赴这刀山”。

那钱穆从腰间拔出一把朴刀,一抖缰绳便冲出了城门去。

寒江雪和蕊儿急忙策马跟了上去。

三人出得城来,却不见一个人影,正自惊疑。

突然,四周火把通明,涌出许多军士来,须叟便把三人围得如铁桶般。

只见一队人马中打马出来七位紧身束,身材高挑,眉目俊俏的女子,却都披挂着银色盔甲,如同七位刚从雪海里蹦出来的玉面罗刹一般。其中一人却断了一只手臂,正是那铁兰花。

铁兰花看见寒江雪,仇人相见,分外红眼,一抬手,便只见她后面几名军士押解着一个人出来,却正是那潜伏在西门的校尉。

铁兰花一言不,一只手拔剑便把那校尉的脑袋砍了下来。

钱穆叫了声“刘兄”,顿时大怒,策马挥刀便奔那铁兰花而来。

那领队的女子长剑出鞘,一举剑,众军士便蜂拥而上。

寒江雪和蕊儿也飞马来战,三人便如苍龙入海,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那钱穆的扑刀刚烈无比,所到之处便人仰马翻,惨叫连天。

寒江雪和蕊儿左冲右突,一阵冲杀,无奈众军士如蚂蚁般涌来,把两人分割包围开来。

寒江雪的艳骨剑所向披靡,蕊儿的羞光剑招招毙命,两人的马下都躺下了很多新罗军士的尸体。

寒江雪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头上汗珠子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此时寒江雪和蕊儿的马匹都已经被军士的长枪刺中,倒了下去。两人便都下马持剑步战,却被潮水般的众军士分割包围着。

寒江雪担心着蕊儿,蕊儿也担心着寒江雪,两人便一阵冲杀,终于合在了一起,便持剑背对着众军士。

那些军士见两人手中长剑威力无比,所向披靡,便都挺着长枪胆怯起来。

此时那钱穆一把朴刀左劈右砍,杀出一条血路,便要冲到那铁兰花前。只见那领头的女子不紧不慢,拿起一张霸王弓,搭箭瞄准钱穆,嗖的一箭便射了出去。钱穆急忙挥刀来挡,一刀把射来的箭削落,那铁兰花却趁机早已飞马上来,一剑正中钱穆胸口。钱穆大吼一声,一把抓住插在胸口的剑,挥刀便把铁兰花的另一只手臂砍了下来。

那铁兰花惨叫一声,望马下便倒,恰扑在钱穆怀里。钱穆竟一笑,两人便相拥着倒地气绝。

那领头的女子见状,便大喝一声,领着五位女子和众军士潮水般向寒江雪和蕊儿涌来。

寒江雪浑身溅满了血水,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伤口却早已经破裂,只苦苦支撑着。

蕊儿的花容月貌也已经失色,脸上和身上也溅满了血。

两人都苦苦支撑着,寒江雪便笑道:“蕊儿,到了地府,咱们不喝那孟婆汤,还在下面做夫妻,我天天搂着你,只可惜今生我还没给你盖上大红盖头呢”。

蕊儿道:“到了下面,你再给我盖上也一样,从此你那人世间的花花肠子便都搁下了吧,只是回不了咱们的梨香院和那条长满垂柳的小溪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捉泥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