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边是一片接一片的庄稼地,一直延伸到镇里。看上去挺大,可对静灰师太来说是小菜一碟。静灰师太借着月光星光在庄稼地里寻找,善缘也来寻找。

夜入机爬在一片麦子地里,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可是命悬一线,不敢马虎。他窥见静灰师太在旁边的庄稼地里起起落落,这一落一起就是四五十丈,这等轻功比他的神仙步厉害,也让他大开眼界。

“你躲在这里。”善缘现了他。

他吓出一身大冷汉,慌忙回头看去,见是个小女娃站在他双脚后,他焦急的咬紧了嘴唇。他杀她轻而易举,可他不会那么做。

静灰师太耳力了得,隔着百丈听见了善缘在说话,她转身奔来,喊道:“你在和谁说话?”

人性本善,尤其是小孩。

善缘见他吓的嘴里大喘气,那双眼睛泪光满满的盯着她看。她冲他莞尔一笑,走来夜入机头前。夜入机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善缘用小身体挡住了夜入机,对已经奔来的师父道:“师父,我很饿很饿了,师父也很饿很饿了,很累很累了。”

“你去马车里等师父,师父很快就来。”静灰赶紧去找。

善缘瞧见师父奔远了,她回身走了。

夜入机小声说:“我会报答你,你叫什么名字?”

善缘听见了这话,没有回头没有停步,笑了笑,唱起了歌:“我叫善缘,善良的善,惜缘的缘,我会报答师父。我叫善缘,善良的善,惜缘的缘,我会报答师傅。”

静灰听见了徒弟的歌声,心里十分惊喜。想她小小年纪,真是会讨人欢心。

过了半个时辰,双套马车方才离去。夜入机大难不死的翻过身,望着漫天星光,轻轻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静灰师太赶着双套马车来到了护城墙外,把一纸通关递给护城官兵查看。官兵撩开车帘,见车棚里睡着一个小女娃。官兵警惕的回过头看了看墙上贴着的通缉告示,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善缘。

静灰道:“之前可有人进过城门?”

官兵不耐烦的一点头。

静灰道:“是不是个八九岁的契丹男娃?”

官兵呛道:“快走。”

静灰笑笑,递来一两碎银。

官兵接了银子,笑道:“在你之前来了三人,都是附近一带的村民。”

静灰回头望了望来路,心道:“好厉害个娃娃。”

一更之时,从西奔来十几匹大马。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麦子地里的夜入机,夜入机坐起身看见十几匹大马奔将过去。马上的男人全是羊尾村周边的村民,他们赶来尔盖镇把静灰师太杀了九百多人的事告知了护城官兵。那个收了静灰银子的官兵把此事上报了头领,没一会儿上百官兵在镇里搜寻静灰师太,城门上下增加到四十士兵,士兵在城墙上贴了缉拿静灰师太和善缘的画像告示。

夜入机从庄稼地里绕到了南城墙下,这里的城墙上没有士兵把守。他使出白羽飘闪功,翻越了城墙。不料墙下是个大粪池,夜入机不慎掉入了大粪池。“爹……娘……爹……娘……爷爷……爷爷”他一边爬出粪池,一边不停的大声哭叫着亲人。他并不害怕粪池,而是粪池脏了他的女儿身。

镇台大人连夜派人去辽都王府送信,此地距离辽都城有二十里地。阿史那铁王得知此消息后,调遣一万精锐包围了北极山。几百门火炮直对山上,让北极弟子插翅难飞。哈斯勒将军派士兵送去画像和口信,要立刻搜查北极门。

山上两千弟子涌在义正堂大门外,只等掌门一声令下便杀下山来。他们多数是汉人,早对匈奴怀恨在心。

门中五大主要聚在义正堂议事,此时已经是四更天。堂中正椅坐一彪大汉子,四十岁,方脸烈胡,五官不怎么端正,但正义凛然。他身穿红色常服,胸前绣有金丝虎头,他就是掌门欧阳长毅,人送大号“北王爷”。

欧阳长毅道:“二哥,这里只有你见过清鼎菩萨。”

布古今坐门中二把交椅,七旬之人。他生性冷静多思,是一等一的谋士。武林人送大号,妙算子。

布古今放下手里画像,对掌门道:“画像上的人确是静灰师太,可是静灰师太早已退出武林。何况静灰师太一生慈悲为怀,怎么突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欧阳长毅疑惑的道:“谁会栽赃一位退出武林的前辈呢!”

布古今道:“若是栽赃,应该在唐朝地界才对。难道和看心师太有关,可看心师太也不过问武林事。若真是静灰师太所为,想必是在挑起两国战争。反之一想,这也算正义之举。可细一想,定是冲夜圃图来的。”

欧阳长毅道:“二哥言之有理。”

“早该给****的颜色看看了。”胡八度气呼呼的说完,拿起桌上的大烟锅抽了两口。这烟锅纯金打造,是他的兵器。他放下烟锅,又拿起桌上酒坛,一喝就是半坛,就像喝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