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春娘和店小二回到房里,摆开酒肉,点上蜡烛,屋里架上一盆炭火,便围着炉火喝起酒来。

那店小二便摇头摆尾的蹭着过来,抱住春娘的大腿,扭股糖似的扑在春娘怀里撒娇道:“我的好春娘,您就疼疼你的亲儿子吧”。

春娘笑道:“老娘的脚冷得很”。

那店小二便把春娘的鞋袜脱掉,抱起一双白玉般的脚便放在自己的怀里。

春娘笑道:“好孝顺的乖儿子,且给老娘斟杯酒来”。

店小二刚要起身,却听得有人敲门,便没好气的道:“这大冷的夜,不在被窝里捂着,却来这里敲丧钟”。

春娘便道:“不可莽撞,快去看看,若是那群胡人,便随便打了去,若是拿粮的,却小心着”。

那店小二便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

打开房门,却见是一位眉目含情,秀丽可亲的美人,便立马堆笑道:“姑娘有何吩咐,且请进来说话”。

来人却是俏梅,便对那店小二道:“且请老板娘到我们五爷处说话”。

春娘在里间听得,便笑道:“这大晚上的,天又这么冷,难不成请老娘去帮你们五爷暖被窝”。

俏梅便笑道:“老板娘倒想的美,只是没那福气。我们家五爷有几句心里话要和老板娘说”。

春娘便道:“哟,有你们两位美人陪着,还嫌不够消愁解闷,要我这半老徐娘去给你们公子爷讲笑话不成”。

俏梅道:“五爷正有此意,先前听老板娘言辞爽利,人情豁达,在这南来北往的地方开店,见多识广,心中必然好故事,好笑话。五爷说,刚从家里来,那里的梅花才开,却只五瓣。这家里的故事听腻了,却想听听这外面的故事”。

春娘闻得此言,心头一惊,便笑道:“我这便过去,请你们五爷稍等”。春娘便连忙穿起鞋袜,走出来,对店小二道:“你在屋里等着,不可乱跑,我去去就来,却不可贪杯,耳目失聪,走了水”。店小二便只点点头。

春娘和俏梅来到贞玉公主的屋子,贞玉公主便拿出梅花令来。春娘见是银牌梅花令,便知道是左千牛卫的中郎将到了,便连忙跪下道:“洛阳鹏程站铜牌梅花密探春娘,参见左千牛卫中郎将大人”。

贞玉公主道:“起来说话”。

春娘道:“谢大人”。

春娘起身,便在一旁侍立。

贞玉公主道:“今晚这客栈里除了我们,还来了些什么人?”。

春娘道:“禀大人,除了大人们一行,还来了五位可疑的胡人,那领头的却像是江湖上人称‘碧眼狐狸’的蛮女。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贞玉公主道:“此处可还有其他梅花密探?”。

春娘道:“此处是进洛阳的前探瞭望站,却只我一人,专门负责收集来往人等的信息,却并不参与具体的执行行动”。

贞玉公主便道:“如此说来,那些执木牌的梅花密探都在城中”。

春娘道:“也不尽如此,五里之外有一家醉不归酒家,却是负责城外这一带具体行动的,那领头的也是一位铜牌梅花密探,换做玉面狼朱顺,手下有十数名伙计,却都是木牌梅花密探,我们平时也少有来往,只是在前年他们追捕逃犯时路过这里,公事上有过往来”。

贞玉公主笑道:“春娘不必紧张,我等此行不是来探查家里人,是另有目的,却不知你这鹏程站为何只你一人?”。

春娘道:“我原本和丈夫一起,同负责此处情报收集,但在一次任务中,丈夫殉职,三岁的儿子也惨死,剩得属下一人。却因这样的站点需夫妻经营,方好掩人耳目,上面体恤属下,也不好再派人来,便由着我一人在此打理。那店小二是我顾来的厨子,却不是我们的人”。

贞玉公主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否?”。

春娘道:“属下岂敢透露真实身份”。

贞玉公主道:“如此便好。如今那碧眼狐狸是冲着我们来的,我等想要活着她,却有一事要你去办”。

春娘道:“属下肝脑涂地,一定不辱使命”。

贞玉公主道:“如果此事办成,待我回到京都,会请千牛卫府给你一张允婚函,到时你可以自由婚嫁,但至死不得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除非你的夫君成为我们梅花密探的人”。

春娘便跪下道:“多谢左千牛卫中郎将大人”。

贞玉公主便向追风示意。追风便从行囊中拿出一小包药来递给春娘道:“这是千牛卫府秘制的迷魂散,你把它放进食物里,给那伙胡人吃了,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