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的下山路上。p 伍北沉默的跟在赵成虎的身后,瞅着对方宽厚的臂膀,他心里既紧张又忐忑。 将近天明,温度骤降的同时,各种草木上更是挂满朝露,没走几步路,两人的头发和衣服就已经变得湿漉漉,脚下的石板也随之滑溜无比,正如赵成虎刚刚说的那般,下山的道确实要比上山的路难走很多,可对方真的只是在说路吗? “在上京当过兵?” 直至隐约看到山脚下的停车场时,赵成虎冷不丁开口。 “嗯,虚度了几年。” 伍北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应声。 “还需要历练。” 赵成虎接着又道。 “赵叔,我知道是我没照顾好念夏,但” 伍北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腔。 “知道就好,但是后面的话搁在心里吧,没做到的假设,扯一万句都是空谈。” 赵成虎不客气的打断。 伍北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往下接话。 途径一处规模不算大的小庙时候,赵成虎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望去,伍北也捋着对方视线昂起脑袋。 这才凌晨五点多钟,庙宇的香客已经络绎不绝,朝拜者神情肃穆,井然有序的进进出出。 “世上弱者皆有一个共性,就是喜欢把希望建立在别人的身上,不然寺庙的香火不会鼎盛,摆摊算命的先生也不会失业。” 赵成虎掷地有声的开口。 “确实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伍北认同的狂点脑袋。 那些存在于他脑子里许久的大道理,竟被对方三言两语讲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化和素养。 “这是我年轻时候的想法。” 赵成虎话锋一转,长叹一口气道:“自从有了孩子,我相信所有过去不相信的事物,烧几十块钱的香,许几千万几个亿的愿,能否得到姑且不论,但是心里的慰藉难以讲述,只要能让他们好,哪怕再荒诞无稽,我也愿意尝试,只是有时候碍于父亲的身份,我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所以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 伍北似懂非懂的干笑。 “成年人的世界,只筛选,不教育!” 赵成虎紧跟着又道:“我的女儿或许算不得千娇百宠,但在她父母的眼中却价值连城,我不反感她选择自己的生活和伴侣,可却不愿也不想她活在一个担惊受怕的环境当中,诚然,最好的爱情确实是两人携手共进,但共进才是关键,携手只是基础。” “赵叔,我保证绝对会” 伍北顿时急了,张嘴吆喝。 赵成虎摆摆手打断,低声道:“我刚刚说过,没做到的假设,扯一万句都是空谈!我相信你是真心在乎念夏的,也相信你有能力有志气变得更好,但在这之前呢?念夏何去何从?这次是个唐小赫,下次可能是李小赫、王小赫,是不是每一次都需要我来力拔山兮、力挽狂澜,你靠什么保证她的安危?” “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俩分开?” 伍北深呼吸两口,可却怎么都难以吐出胸中的那团闷气。 “我不会为难你,更不会强迫她,只是希望你能站在一个爱她的角度自己定夺!” 赵成虎虽然摇了摇脑袋,但比他发出命令更让伍北难受。 他是在逼着对方主动放弃这段感情啊! “爸,我愿意陪他拔地而起,也愿意陪他遭遇接下来的疾风骤雨!您刚刚说得对,寺庙香火鼎盛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多数人享受花几十块钱许几千万的愿的那种慰藉,但对于少数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信念的坚定,因为不被世人所认可,所以才希望得到神灵的肯定。” 就在这时,赵念夏一瘸一拐的从两人身后的林子里走出来,手捧三簇冒着青烟竹立香,朝着不远处的寺庙深鞠三躬,最后匍匐在地上虔诚的磕了几个响头后,将香竹插在路边。 因为发型被毁的缘故,赵念夏那一水乌黑的秀发变得似狗啃似的难看,但她丝毫不在乎,只是随意扎在脑后,径直望向自己的父亲。 “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即便在战火纷飞的海外,我又几时让你受过这样的狼狈?” 盯着女儿脸上深深浅浅的疤痕和污垢,强如神佛的赵成虎也禁不住有些心疼。 “成长的路上不就是跌跌撞撞么?您当时摔过的跤、受过的苦难绝对比现在更多,您为什么不选择放弃?” 赵念夏仰视着这座从她一出生就崇拜无比的高山。 “我是没办法” “我也同样没

办法,如果不是他,那随便是谁都可以,如果没办法让我心里满足,即便您为我铺好的康庄大道我也会觉得硌脚痛苦。” 赵念夏手指伍北,态度无比坚定。 “求您成全!” 伍北也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