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说没什么。

16号宿舍楼一共七层,没电梯,大夏天的,爬个七楼身上就要滴水。

走廊上没见哪个男生在晃悠,没课的都在宿舍里窝着,不是打游戏就是上网开多个窗口聊□□,音响调到最大,吵死人,谁也没注意高一行人。

高不知道郝远住在哪个宿舍,他见赵四海几人停下来,就抬头看着门头上的那组数字,5,怎么有点熟悉?

记忆飞快运转,高的眼皮忽然一跳,他之前让高兴在宿舍门口拍过照片,好像就是5,应该不是同一个吧?宿舍楼都长得差不多,里外也很相似。

“赵哥,这是哪个系的宿舍楼?”

赵四海说,“财经。”

高,“……”还真是。

管理员拿钥匙开门,扑面而来一股男生宿舍的正常味儿,就是臭,里面的卫生环境也是男生宿舍的环境,脏衣服脏鞋子乱放,垃圾袋满了,一次性饭盒被强行塞在里面,已经挤得变形,汤汁漏在地上,几只小黑虫在翩翩起舞。

赵四海昨天来过,知道哪个床铺是郝远的,他让技术人员再做一次勘察。

高扫视一圈,里面的上铺只有床板,没有床被,放着一点杂物,应该就是高兴的,他不住校,大学通知拿到的第二天就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

就他那个洁癖样子,要是住校了,对他对舍友们都是折磨。

赵四海在对管理员录口供,技术人员在搜查郝远的生活用品,看能不能找出有价值的检材,高插不上手,他去卫生间给高兴打电话,“你在哪里?”

高兴说,“教室。”

高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当他放了个屁,“我在你宿舍楼七楼的卫生间里,你过来,现在。”

高兴切了声,“不去。”

高不多说,直接将通话挂断,他撒泡尿洗个手,人到了。

高兴的胸口轻微起伏,一路跑着来的,他的口气恶劣,眼神喷火,“一层楼有三个卫生间,你不会说清楚?”

高反问,“前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请全班同学唱k,郝远在不在?”

“郝远?”高兴的眉毛一扬,“谁啊?”

高说,“你的舍友。”

高兴拧开水龙头洗掉脸上的汗水,边拿纸巾擦脸擦手边说,“没印象。”

高替他把水龙头关上,“哪家kTV总有印象吧?”

高兴把纸巾抛进垃圾篓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给我个理由。”

高说了郝远的事,“他涉嫌杀害大三学姐,就是昨天早上被现在南门口的土木系女生方艳,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另有其人。”

高兴吊高了眼尾,“你叫我上来,就为这事?”

高说,“人命关天。”

高兴回他四字,“关我屁事。”

高从后面搂住高兴的肩膀,他个头长高了很多,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跳起来趴上去,就把身上的重量往上压,对付洁癖症小孩,这个法子百试百灵。

高兴全身汗毛竖起,“天虹!”

背后的身体离开,高兴一张脸铁青,“你他妈的就会这一招。”

高笑的很得意,“一招就够了。”

高兴说,“我晚上不上晚自习,也没约会,我们去东街吃东西,有家新开的火锅店,吃鸳鸯火锅,辣的不辣的都能吃到。”

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高兴冷冷的看了眼青年,“当我没说。”

高眼皮没抬,“火锅是吧,我听见了,但是我不想去吃,我便秘,早上蹲了好大一会,腿麻了都没反应。”

高兴厌恶的啧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高手插||进兜里往外走,“不说便秘,那说什么,拉不出来?还不是一个意思。”

高兴满脸嫌弃,“幸亏你是个男的,你要是女的,不会有人要。”

高呵笑,“你管我有人要没人要,又不吃你家的大米。”

“去年过年,大妈在桌上提了她一同事的儿子,说对方比你小一岁,当孩子爸了。”高兴怜悯的扫他一眼,“看着吧,那只是开始,在你没带人回去前,她逢年过节都会说,直到抱上孙子为止。”

高嘴边的弧度不见了。

赵四海这头忙活完没见着高,他正要问同事,人就往这边来了,情绪似乎不高。

高跟着其他人回局里,郝远还在接受审问。

“赵哥,封队在里面?”

赵四海没同意,人既然是他带的,大事小事都不好找封队,“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高说,“凶手会不会不是郝远?”

“不是?”赵四海说,“尸体指甲里的皮屑鉴定结果上午拿到了,dna记录也找到了,经过核对,郝远就是凶手。”

高还想说什么,赵四海打断他,“小高,你刚毕业,又是个优秀生,我能理解你不想被人看轻,急于表现的心理,但是从目前来看,这个案子已经可以上报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