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墉正色道,“不曾!”

“学生看过历代史,洛阳荀氏也有过宗庶之分,但在宗盛庶衰之时,宗族也未放弃过庶族。而在庶盛宗衰之时,庶族也未曾弃宗族于不顾。荀德公所著荀氏尚,有一句话学生十分赞同,宗庶本同源,相濡以沫当为己任。所以世家也好,寒门也罢,学生以为宗庶之别,并不能成为攻击寒门的理由。”

“不错!辰平,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世间,人们总相信血浓水的亲情可以维系家族的兴盛。可到头来看,最为让人耻笑反倒是自己。比如周天子封万国,最终却被自己的封侯灭亡。坐!”

这个辰平自然就是前说到的萧禹之子萧辰平。

“先生!”

“咦?”刘怀墉目光温和问道,“玄晟?你有什么事?”

“学生觉得辰平并未解答先生的问题?”

“为何?”

李玄晟学着萧辰平刚才动作做了一遍,说道,“先生所说是募兵与府兵!可大家却想到世家与寒门。是不是有些答非所问!”

刘怀墉摸着自己长须大笑道,“哈哈!玄晟这可不是答非所问!我只是让大家从这一点出,说说自己的看法!你是不是也有不同的看法!”

“学生以为,府兵与募兵各有各的优点,自然也有各自的欠缺!前朝灭亡,多半由于府兵州牧独揽大权所致。反倒是募兵并未掀起多少暴乱。”

“继续!”

“府兵兵员出身多家境较为殷实,出征不过为免除徭役和因功授勋,更多是为虚名。募兵兵员更多是养活自己,他们在出征作战能力上几倍于府兵兵员。因此,学生以为要想改革征兵,必须改变原有制度政策。学生在青海时,藩镇守卫部队不过是由镇上百姓自组成,成为兵员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试问先生,他们算府兵还是募兵?”

刘怀墉微微一笑,“这只能算二者之间!两个都不是!”

“我常听父亲说,从军打仗不是杀敌多少,只为守护心中所看重事物。府兵作战不如募兵,皆因他们出身比募兵出身好太多,别人只为生存,他们则为虚名和功勋,抱着可有可无的信念去出征。我朝五军皆出自天策府!如今天策军衰败后,可有一支军队能抗衡四方虎狼?”

“所以学生以为两者相辅,可为上策!学生说完了!”

“坐!”

李玄晟说完后,其余学生都不禁多看了一眼。谁都知道他是谁,洛阳王的儿子。自小跟随父亲在边疆牧羊,大家以为他会是一个粗俗不懂的野小子。

这些学生觉得他所讲的话可能是受到洛阳王影响,不然单凭刚才的这些话,这帮人绝对能让他躺着出去。

讲学结束,李玄晟的一番话被好事者传了出去。自然也传到皇宫之内,只是皇帝在听完这些话后,虽口上责骂李玄晟童言无忌,实则是在表扬他。

内总管王安附和说道,“皇上,老奴觉得小王爷所说不无道理。”

“王安说说你意见!”

王安面色严肃,跪在地上,“皇上,天策军本为太祖建立,想当初天策军横扫四方战功显赫!如今四方戎狄壮大,频繁侵扰我汉唐边境。先皇留下的天策五虎老矣,可威望还在!皇上,为何不借余威重建天策军!”

“王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上,老奴多嘴!该打!”王安惊恐之中连忙用手扇打自己。

李崇言挥手冷喝道,“好啦!停下吧!”

“谢皇上圣恩!”

“王安啊!你说朕当初是不是对萧家过于防范了!萧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帅才!哎!”

王安小心说道,“皇上,太宗贵为贤君,他也犯过错!皇上是明君,自然无法避免!萧老身为当朝御阁宰相,位极人臣自当理解皇上。”

“理解?要是真理解!他也不会辞官在家养老啦!这人啊,上了年纪,脾气也倔啊!不过,朕不会怪他。听说洛阳王要让玄晟拜刘大儒为师,正好把我准备赏赐送过去!”

“是!老奴这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