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摇摇头,贾帅还是他认识的贾帅,不是假帅,是真帅。

处女座,挑剔讲究,吃个鸡蛋还要剥了壳放在小碟子里面,蘸着酱油一口一口吃。

贾帅住在老城区,三家一起住,一左一右是大伯二伯,他家里小,地方不大,楼上一间,楼下一间,带个小厨房。

生活却很仔细,烧个饭的准备工作很到位,配菜放在哪儿,放多少,一点都不马虎。

高有次见贾帅洗脸的时候脸上一层白,带着好多沫沫,当时他吓一跳,问是什么东西?

对方说是洗面奶。

贾帅有个写本,从幼儿园到初中画的画都在,保存的很好,他的玩具也都保留着,一样样视如珍宝的放在玻璃柜里面,上锁。

像一个小展览馆。

高的那些玩意儿早就丢了,人跟人没法比,人比人,必然有一个要被气死。

贾帅忽然说,“对了,告诉你一个事儿,新开的那家租店昨儿个被查了,小黄全没了不说,店也被封了。”

高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卧槽,这事儿铁定跟封北有关!

他痛心疾的在房里来回走动,牙都快咬碎了,还没顾得上去看看,店就没了,糟心。

贾帅拿纸巾擦擦嘴再接着吃瓜,“没就没了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高翻白眼,“你又不看小说不看漫画,当然觉得无所谓,它们可都是我的精神粮食。”

贾帅说,“精神粮食换个别的就是,况且学校旁边的租店还在。”

高叹口气,“早看完了,有的我都复习几遍了,说好的一周去市里进一次,结果好长时间都没新的。”

贾帅去卫生间拿了抹布过来擦桌上的瓜汁,“你把看漫画的坚持不懈精神用在学习上面,早就进班级前二十了,不至于总是卡在那个位置。”

高翻桌上的作业本跟草稿纸,“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有几个题我不会做,你过来帮我看看。”

贾帅擦桌子的动作一停,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什么?”

高找着做了标记的几道题,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答应奶奶要考上大学。”

贾帅头一回看高这么认真,他二话不说就给对方讲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既然定了目标,漫画跟小说还是少看的好。”

高抓抓头后往椅子上一瘫,蔫了。

贾帅留在高家里吃的午饭。

下午高跟贾帅打算去一个倒闭的商场,三楼有个烂的乒乓球桌,他们每个星期天都过去,用砖头把脚垫起来打乒乓球。

左边张绒家的大门开着,高跟贾帅推着自行车从她家门前经过,都不约而同的往里头瞧。

张绒碰巧在院里泼水。

水泥地上出一连串“滋滋”声响,晒冒烟了。

她是一成不变的齐刘海,遮住了饱满的额头,大眼睛,苹果脸,肉肉的,像小包子,让人看了想捏一下。

贾帅喜欢张绒,高知道,见他一个屁都蹦不出来,就主动开口,“张绒,我们要去打乒乓球,你去不?”

张绒说不去。

高晓得张绒会这么说。

张桂芳什么家务都不让她做,只要她搞好学习,放假在家不让她出门。

除了吃喝拉撒以外就是做作业,做卷子,做练习册,多得很,做不完的。

张绒往门口走近了点儿,一张脸红扑扑的,“高,早上你妈来我家串门,我听到她跟我妈聊天,说的是警察来抓人的事,我没听全,你去看了吗?”

高点头,简短的说了,他也没法往细里说,自个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绒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她的情绪很激动,眼睛都红了,“太残忍了,连孩子都不放过,那种人就该被枪毙!”

高跟贾帅都愣了愣,他们互看一眼,女孩子真心软。

张桂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张绒揉揉眼睛,“我妈喊我呢,不说了。”

高骑上自行车,冲贾帅说了声,“门都掩上了,还站着看什么,刚才张绒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找她说话?”

贾帅在他后面出了巷子,“现在大家都以学习为重,没什么好说的,上了大学再说来得及。”

高按铃铛。

前面两只汪汪大叫的黄狗立马停止战斗撤到了一边,保命要紧,“你也不怕她在高中跟人好?”

贾帅冷静的说,“如果她跟人好了,那就说明我跟她的缘分不够多,她不是我丢失的那根肋骨。”

高后瞥,“肋骨?”

贾帅不快不慢的骑着车,热风吹乱他额前丝,他有点痒,用手拨开了。

“《圣经》第一章有记载,上帝造了亚当,看他孤单一个人,就取下他的一根肋骨融合了他的血肉造了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