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真的跑不了。

之后的一节历史课,他给林软打掩护,让林软缓了大半节课。

下课后他说:“你明天请假吧,真跑不了别勉强。”

林软望着他:“理由呢?”

她明明什么表情都没做,可周漾看着,总觉得她有点可怜巴巴。

“你们女生不是会……那什么,就是每个月都……”他含含糊糊形容半天,说不出口。前头的喻子洲是个口没遮拦心又很大的,回头接上他的话,问:“大姨妈啊?”

林软:“……”

周漾:“……”

***

林软用大姨妈的借口,在iss杨那儿骗了几天假。

可大姨妈并不能成为长久的理由,一周过后,林软愁得一张脸皱成了苦瓜,生无可恋。

周漾见状,又给她出主意。

林软听得很认真,跑步的时候,她谨记周漾所说的,拖拖拉拉吊在队伍最后面,然后再拖拖拉拉地,掉到其他班队伍里。

与此同时,她还要时刻注意红袖章的巡查。如果红袖章在内圈巡查,她掉队的时候就往外圈掉。红袖章在外圈巡查,她就往内圈跑。

一个个班级慢慢掉,只要一圈半,她就可以接回一班队伍。

这件事需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演技,还需要敏锐的观察能力。

林软胆子并不大,很怕做错事。

可跑步实在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她迫不得已,只能以身犯险。

这么混了三四天,班上同学知道她跑不动,也默默帮她打掩护,倒没出什么事儿。

周五早上,林软又想故技重施、掉队混过去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红袖章逮住了她。

***

林软这学期第二次被通报批评了。

周漾坐在座位上做题,时不时看一眼林软。林软趴着,无精打采,像是蔫了吧唧的小茄子。

忽而见她埋头,周漾太阳穴突突起跳,他用黑笔尾端戳了戳林软,试探性问道:“林软……你不会又哭了吧?”

林软的小脑袋从臂弯里冒出来,头遮了半边脸。

还好还好,没掉金豆子。

“周漾,怎么办?我又给班上扣分了。”她的声音细细小小,听上去有点不开心。

周漾挑眉:“大家又没怪你,而且不是你扣分,喻子洲也要惹事扣分的。你回想下,我们班哪周没扣分?难道拿过流动红旗吗?”

林软顺着他的话回想,嗯,好像是没拿过。

话是这么说,但林软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大半节课,她想到一个馊主意:“周漾,你说如果我掉点钱,然后捡起来再交到教务处,是不是能够给我们班加分啊。”

周漾看了看她,半眯起眼,轻呵一声。

林软追问:“不好吗?”

周漾忍了半晌,还是尽量让措辞不那么尖锐:“你觉得教务处的人是傻子吗?”

“……”

当然不是,教务处的人,脑袋转得比建国后的妖精还要快。

周漾不靠谱,林软又向顾双双取经。

顾双双是班长,经常代表班级去开会,门路也很多。林软从她那儿,终于找到给班上加分的办法了。

那就是中午牺牲休息时间,去图馆整理籍。

做一周图馆义工,可以给班级加一分。她被扣了两分,所以申请了两周的义工。

高中生不比大学生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大家都是要高考的人,闲下来也很少看课外,而是有针对性的刷题,查漏补缺。看章也大多看一些经常出阅读题的作者,目的较为功利。总之,很少有人会呆在图馆里静静补充养分。

林软原本以为做图馆义工是件很轻松的事,只需要帮人做借还的信息登记,没人的时候坐在一旁自己玩就好了。

可事实和她的想象有很大出入。

她在图馆呆了三天,一直都在被图馆老师安排着做苦力活。

一摞一摞的从这儿搬到那儿,堆成了一座小山。同学们还回来的也要整理归位,有的还在特别高的架子上,需要踩凳子才能够着。

呆在图馆里,她简直是一刻都不得闲。

偏生天气冷,她又穿得多,行动起来,像一只胖企鹅,迟缓又艰辛。

一时之间,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跑步更累,还是做义工更累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周漾还要嘲笑她,说她作,非要自己没事找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