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李珺才安心回到案前,把那剩下的半张都写完。因为坐的桌几很矮,盘膝而坐时间长了,站起来腿都有些麻,她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都有些摇摇晃晃,赵兴宝却不见了人影。

不知道张允和叶夫子在何处?李珺扶着墙一边外走,一边四处张望。院子里面有一两棵桂花树,飘着淡淡的香味,闻得人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墙拐角处突然冒出一个身影,李珺冷不防撞了上去。是什么东西,像石墙一样硬。本来脚就麻,这下头也昏了。

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李珺捂着头回道。

眼前是一个穿着道袍的清瘦男子,手中还拿着几本厚厚的,已经被李珺撞掉了一些。

难道刚才撞到上了?难怪硬的像石头。

但是他的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李珺手扶着墙壁,揉着脑袋。

那男子看清了李珺的脸才笑道:“如今是这样过中秋或者纪念孔圣人吗?”

李珺这才蓦然想起自己黑漆麻乌的脸,用双手捂住,肯定很吓人:“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你的脸怎么回事?”

李珺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墨汁,不知道哪里有水可以洗一下?”

“在后庭,我带你去好了”。

“多谢。”李珺跟在后面又打量了他:此人一身道人装束,但是道人怎么会出现在孔庙里?

“你是院来的?”那男子回头问道。

“恩?”李珺没听清。

“你是太学的学生?”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刚才帮人家抄祝来着。”

“抄祝?是帮兴宝抄的?”男子问道。

“你认识赵兄?”李珺诧异道。他喊的是赵兴宝的名字,那他与赵兴宝的关系应该也很亲近。

“说起来,应该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吧。”男子笑道。

看着长大的?李珺瞄了他一眼,也没看出来有多老啊。

“就是他把我的脸画成这样。”李珺正好控诉了一番。

“还像个孩子,玩性大,不过法这么有耐心的东西,没想到他写得还不错。”男子的评价很中肯。

“是的,他写得很好。”

正说着,那边厢房里走出来一个和尚,往他们喊道:“郡王!”

郡王?是说面前着道人?李珺脑袋转了几个弯,道士打扮的郡王?没听赵兴宝说过啊?

男子回道:“惠洪师父,还有什么事?”

“还以为已经到前厅去了呢。那些之中漏了一卷。”那和尚说着从袖中又拿出一卷递给男子。瞧见半挡着着脸的李珺问:“这位施主是?”

那男子笑道:“本王也不知道呢,你叫什么?”

李珺拱手行礼:“在下云谦,是太学的上舍生。”又想起自己还没起洗脸,恐怕惠洪大师笑话,忙一脸不安地望着男子道:“在下还是先去后庭吧。我的脸……”

“也好。”男子又同那和尚告辞,带着李珺朝后面走去。

后面果然有一口水井,只是水井里的水阴凉,刚拍在脸上,李珺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给。”那不知道什么郡王还好心地递了一块帕子给她擦脸。

“多谢,多谢。已经耽误您了,我自己在这里洗就可以了。”李珺连忙道。

“好。”他话音刚落。

赵兴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郡王舅舅!云谦!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