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介意,”秦芃柔柔开口:“你不就是想说,卫衍跑了吗?”

江春面色冷下,秦芃往春素身子上懒洋洋一靠,含笑看着秦淮:“我知道呢。”

江春没敢说话,他低下头,跪在地上,一言不。

秦淮喝了口茶,面色平静:“真跑了?”

“跑……了……”

“怎么跑的?”

“对方……人太多。”江春有些难以启齿:“我没能迅杀了卫衍,等卫衍反应过来后,他实在是过于强悍,一个人被我们上百人追杀,仍旧冲到了江边,跳入了江中,如今我们的人还在寻他。”

秦芃听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她没想到秦淮会提前动手,按照秦淮的性子,如果觉得出了漏子,会第一时间把管事的人换了,所以一开始她也是有些不安的。未曾想过,这位小叔子居然如此凶残,一个人对一百多人都跑了。

她面色不动,听对方汇报完,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仿佛是累了一般,同秦淮道:“王爷,既然事情办好了,我便先走了。人您慢慢找,看谁先找到吧。”

说着,她便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她仿佛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道:“哦,王爷,我忘了同您说,五天前我就给了南方卫家军信,让卫家军派了军队往宣京过来。我还同他们说,要我们卫家有任何一个人死了,那一定是王爷您干的。守了国家这么多年,却连自己的亲人都保不住,您觉得还有什么意思,是吧?”

听了这话,秦淮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秦芃却是心情很好,笑出声来,同春素道:“走,我们回去。”

秦淮看着那人妖娆如狐媚的背影踏着月色离开,许久后,他垂了垂眼眸,没有说话。

真的像。

连那得意忘形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所以她询问李淑,如何处理秦淮。

却不想,这位太后竟真如普通妇人一样,被秦淮吓得体提不敢提他的名字。

李淑低头用帕子擦着手,嘴里嘟囔起来:“人家现在权大势大,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错了,你还问我想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就老老实实的,他见咱们乖巧,就不会怎么样了吧?哎呀这些事儿,等铭儿长大再想吧,你不知道铭儿多聪明的,等他长大……”

李淑思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说着说着就拐到夸秦铭上,说起秦铭,李淑眼里就有了光彩,抬手去拉秦芃,接着道:“到时候铭儿肯定很厉害的啦,自然会想办法对付秦淮的。咱们现在就乖巧一点,什么都别说话,那就好啦。”

听到这些话,秦芃面上微冷,默不作声将手从李淑手中抽回来,坐在李淑身边道:“那若秦淮不打算等到陛下长大呢?”

李淑面色僵了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淮乃靖帝嫡子,论血统,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家血统。不过是因为靖帝名声太坏,父王名声太好,如今大臣百姓感念父皇恩德更多,对靖帝之子多有畏惧,所以秦淮才没有在此时上位。等过几年,他手握大权,攒下了好名声,换掉了父皇过去的老人,到时候他再想登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时候小铭也就才十几岁,被架空的一个年轻帝王,你让他拿什么和秦淮斗?”

“他……”李淑听了秦芃的话,一时呆了,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绞着手中帕子,面上有了惧意。

秦芃静静等着这个便宜妈想明白,谁曾想过了片刻后,李淑猛地抬头:“我有法子了。”

“嗯?”

秦芃有些疑惑,倒是没想明白,就李淑这个脑子,能有什么法子。

李淑眼中带着光,看着秦芃,抬手握住秦芃的手道:“芃儿,铭儿的命,就得靠你了。”

“母亲的意思……”秦芃小心翼翼,不知道李淑的想法是不是和她一致。

秦淮如今暂时是不会动他们的,李淑如今无论怎样,一定要扛着给秦芃挣个镇国长公主的名头回来。

长公主和镇国长公主,虽然只是两个字的区别,可实际权力区别却大的去了。

长公主只是皇帝的姐姐,也就是表示一下恩宠与殊荣。

可是镇国长公主,那是可以养着府军、能入朝堂的实权人物。尤其是皇帝幼年,必然需要人辅政,以前的惯例是太后在辅政大臣帮助下垂帘听政,可靠李淑这脑子,她去辅政,怕是去给秦淮当摆设的。那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让秦芃当上镇国长公主,协同秦淮辅政,等秦芃在朝堂上养几年,有了自己的权势,等以后秦淮再想对秦铭动手,那就难了。

虽然秦淮如今未必愿意,但以着秦淮的自傲,加上秦芃和李淑刻意运作,此事大概是能成的。

秦芃垂下眉目,等着李淑回话。

李淑兴奋道:“芃儿,你如此,不若嫁给秦淮,以后多给他吹点枕边风,灌点迷魂药,若能为他生个儿子,你在他府中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大夫人,他是铭儿姐夫,还能对铭儿作出……”

“荒唐!”

不等李淑说完,秦芃霍然起身,止不住心中的怒气,怒道:“你当秦淮是傻子吗?!”

秦芃吼出声来,心里又怕又怒,就怕阴错阳差,又被搞去嫁给秦淮。她嫁了秦淮三次了,三次不得善终。她是嫁秦淮嫁够了,若真的要走卖身求荣这条路,那还不如嫁给卫衍!

秦芃气得浑身抖,李淑冷哼道:“你还不就是挂念着卫炀,就想着给他守寡。芃儿,我知道,卫炀待你好,你喜欢他,念着他,可也这么多年了,你还年轻,得为未来打算,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