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快别逗她了,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紫衣朝着乐正羽的方向嗔怪,又对着绮儿解释。

“咱们世子不会有事的,月儿可不是块普通的石头,那是云石,修炼成型的云石,是带有前世记忆的,也能带人不被察觉的进入战场。

可是月儿年纪尚小,被封印多年,力量不足,只能带着世子出去,如今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没有音讯,想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王妃只有出此下策了。”

再看看此刻紫衣口中的云石,以及被许以厚望的即墨溯琅。

“月儿,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即墨溯琅坐在一堆沙丘上,小小的身子此刻几近哀愁的盘腿坐着,还好绮儿姐姐在他离开时塞了个大包袱在月儿怀里,要不然他要渴死了。

“小墨墨...怎么办?我好像闯祸了。”云月儿光着脚在满是沙子的荒漠跑来跑去,她此刻害怕极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觉得这是她自修炼成人型以来,最惶恐的一天。

“什么意思啊?父王不会来接我们吗?父王一定会打胜仗的,这个地方难道不是漠北吗?月儿,你别着急,快来坐一会吧!这天怎么这么热啊?”

即墨溯琅鼻头沁出微微的细汗,小孩子的身子藏在沙丘里,甚至都看不见具体形容。

云月儿实在消耗太多体能,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苏醒,每次运功之后,必须靠一段很长时间的睡眠来补充体能,要不然就会出现各种岔子。

她一屁股挨着即墨溯琅坐在沙丘上,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实在刺眼,热的吓人。

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很显然,对于头一次独自出来完成任务很是丧气,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貌似时间过得很快,高悬的太阳不一会就像西沉去。

没有任何沙漠经验的二人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干粮和水够不够用,出于身体的本能,渴了便要喝,饿了便要吃。

天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变化就在一瞬间,貌似有什么要吃人怪物自远处涌来,看在两个小孩子的眼里,分明就是张着说不出来的大口,马上要将他们吞没。

云月儿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伸手,将呆愣着的即墨溯琅一把拉入怀中,小小的孩童哪见过这样的阵势,这一霎那发生的太快,他手足无措的放声大哭起来。

沙漠呜咽的风将孩童仿佛清脆,又好像沙哑的声音遮盖,那片刻时间如即墨战场上此刻发生的两军交战一样气势磅礴,带着毁天灭地的浩大声势,要将这世界摧毁一般,

“杀啊...”“冲啊...”“跟他们拼了!”

马蹄声声,地动山摇,摇旗呐喊声,兵将们的厮杀声,伴随着摇曳风声,号角嘹亮声,骑兵率先出鞘,挥舞着大刀向对方脑袋上砍去,此刻争锋相对,双方将士杀红了眼。

血污泥污溅满头面铠甲,无一人退缩,战争的无情,在没有正真上过战场的人眼里,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那种“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的萧索豪迈,那种“有弟皆分散,无家问生死”的无奈感叹,只有此刻奋力厮杀的小小兵卒才知道。

沙尘暴越来越大,原本立于地面的沙丘在瞬间被移平,再也看不见上一刻的大漠是何景象,风夹着沙拍打在即墨溯琅的脸上,尽管有云月儿挡着,可还是阻止不住这来自大漠如火的热情。

“趴下,闭上嘴!”云月儿慌乱不已,在她想来,这次怕是要葬身此地了,她倒还好,尘封个几十年几百年,得到主人的召唤还能苏醒,可是墨墨才两岁半,真的要陪她死在这里了吗?

一阵狂风卷着漫天黄沙,将沙漠上原本由赶驼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去,沙漠是个奇怪到吸引了无数人宁愿丢去性命也要去探索的地方。

这便是广阔到漫无边际的沙漠,一日不知要上演多少次的沙尘暴,神秘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中国-和田。

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斗转星移的变换让神秘的塔克拉玛干蒙上一层纱,西沉的太阳与焕然一新的塔克拉玛干遥相辉映,此刻的沙漠显得古老而沉寂,像一口尘封多年的大箱子,让人不敢触碰。

重归于静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澄澈透明,如果不是适才的狂风大作,谁能看出来这片无比宁静的地方会上演那般恐怖骇人的一幕,任谁都很难想象,就如一个几十年如一日的慈祥老者,突然改变性格,脾气暴躁一样,那是难以置信的。

就是这样善于玩弄手段,善于撒谎的沙漠,也是这样一望无际,辽阔静远的沙漠,让人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忘不得。

在这里,小小的生命以他们擅长的方式得以偷生,被日光直射,被砂石掩埋,一处异常隆起的小沙包里,慢慢的探出来一个脑袋,不一会儿又探出来一个。

有时候甚至会想,沙漠大概会对这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满脸凄楚的小孩子网开一面吧!可是沙漠无声的回答告诉我们,终生皆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