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当又一个村里的泼皮,从屋顶上跌下来摔死后,梁女便不再跑到周五的屋子里说话了。

邑有司周仲源思考了很久,牵了周五的牛,来到周五家里。

村里疯传闹鬼。

还剩下两个去抢过周五家的汉子,已经离家出走。

一到晚上,家家把门关紧,还顶上几根木棍,瑟瑟发抖地睡不着觉。

周仲源也是几天之间,花白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悄悄请来了县里的仵作,查来查去,白白花了好多钱,得出的结论却是意外死亡。

受不住压力,牵了周五的牛,还搭上一袋子粳米,连同周五家的木箱子,一起送到了周五家里。

源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多话,放下牛绳,掉头就回去了。

周五也是吃了好几天野菜炖鱼。

今天才高高兴兴地吃上一顿白米饭,三口人就跟过年一般高兴。

只是没高兴两天,周仲源又来了。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周五才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全体村民找到了他,强烈要求让周五离开村子,这里闹鬼的事,都是他来村里后发生的。

所以,这股厄运就是周五一家带来的。

周五便苦笑:“有司大人,您让我去哪儿?”

周仲源皱眉道:“路引我来给你办,你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吧。”

梁女怀里搂着狗爪子,紧张地看着两人,这安逸的生活来之不易,别又过那生无所依的日子。

周五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村里凑些钱,我去乡里落脚如何?”

周仲源心里那个恨啊,你真是想得美事儿,老子都没捞着去乡里住呢。

“这恐怕有难度,村里都是穷苦农户,哪里来的余钱。”

周五笑道:“都是穷苦农户,怎么还恁多毛病?”

“虽然是穷苦人家,可也怕死不是。”

“他们怕死,就要赶我离开家,在外面饿死?”

“不是赶,是想让你体谅一下大家的痛苦。”

“有体谅我的痛苦吗?”

“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害了整个村子吧?”

“你说的话怎么如此可笑,谁说是老子害的?”

周仲源见话不投机,甩手走人,在院门处又扭转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尽管是穷苦人,可也不好惹起众怒。”

周五不屑地问:“不知你是代表穷苦人呢,还是代表官府来跟老子说话?”

周仲缘没有回答,只吐出俩字:“嚣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五嘿嘿一笑,老子就嚣张给你看看。

梁女凑过来,低声道:“爷,您得罪的人太多了,咱怎么过下去?”

“如何过下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

梁女惊讶地问。

周五诡异一笑:“等会儿咱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梁女脸上露出笑容:“我的爷,您总能让俺有惊喜的。”

狗爪子在一边拽了拽他娘的衣襟。

“娘,俺又饿了。”

周五一挥手:“吃,敞开了吃,老子马上就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弄了饭给狗爪子吃,然后两人凑在屋子里一阵嘀咕,起身各自去准备东西。

两人忙活了一上午,等到午间时,他们的好日子还没到来,乡里的捕役先来了。

周仲缘带了两个身穿皂衣的捕役,来到周五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