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沸沸扬扬的,传到晚上,合村人尽皆知。也就合村没多久,各家族宗还是打擂台的时候,以往这样的事定要被浸猪笼的,如今倒是暂无人提。

王雁丝也没想要她命,不过是看她在合村勾三搭四,搅风搅雨的样子,先给她点教训而已。

阿月一夜间声名狼藉,本因她比乡下丫头多了几分学识而高看她、照顾她的那此妇人,也对她视如敝屣。

她自己也清楚这是个没脸的事,摸着大伙差不多睡了的时候才摸回的大帐。

帐门才推开,只听什么地方一种响动,有点像开拉拴门的动静。她未及反应,头顶上便哗啦一盆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帐子里方才黑黢黢的,这会不知是谁点起一支蜡,妇人们看着她,哄然爆人发出刺耳的讥笑。

阿月好似才从河里爬出来,浑身淌着水,滴滴嗒嗒还散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她攥紧拳头,狠极的目光一一从这些人脸上剐过,咬牙切齿道:“你们故意的?”

“说什么呢?”妇人堆里有个声音道:“最近村里有脏东西,搞得合村都不安宁,我们也是以防万一。”

“你觉得我会信?一盆水能挡什么?!”

合帐的人再度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细看就会发现她们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幸灾乐祸之意。

方才那妇人笑过了,才一副大发好心的神色,“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水?错了!这可是混了黄花闺女葵水的神水,

凡是脏东西没有不怕的。”

葵水?!

阿月浑身发颤,指着她们时手也是抖的:“你们怎么能做得这么绝?”

一群人又你推我搡,闹成一片,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有人道:“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格外好笑,你陷害敏兴哥哥非礼的时候,想过自己做得绝吗,害他被打得半死在那屋子里不准人探视,差点冻死的时候,你想过自己做得绝?”

说话的人面带鄙夷,像看什么脏东西,唆了一眼就移开了。

“她害人和人害她,那能一样嘛?”

被处子葵水沾身等同于泼生狗血,她像是一头困守的饿狼,往日攻于心计的眼里,此时被滔天的怨恨填满,恨极而涩:“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我一个孤女,如果不做点什么,能顺利走到这里?”

“呵,还挺有理,一家死绝的后生、丫头不止你一人,谁有你这般不知廉耻?”

“这要不是世道不好,没人顾得上,发生这样的事,早让浸猪笼了,还能在这跟我们没脸没皮地理论呢?”

方才为方敏兴抱不平的那个丫头道:“是,你说你孤女无依,你想找个倚仗,没人说你什么。你万不该只为了索取眼前一点好,将人不当人。别的我不知,当时敏兴哥哥可是下定心水要娶你的,这事他家人都知道……”

“住嘴,方敏兴算个什么东西,就他那个家底,凭啥敢肖想我。”

“你个贱人,才应住嘴!

”那丫头厉声道:“是你主动勾的他,不是他招惹的你。你这意思被你利用,快丢了半条命,还要对你感恩带德?”

“哈,真是好大一张脸,无耻!”

阿月不语。

“无话可说了吧。大家伙可都不要掉以轻心,她连方德来那样的老无赖都来者不拒,有男人的都把自己的男人都看死了。倒不是收用不起,这样的货色,一钱不花就能压,猫偷个腥事不大,就怕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暗病,累了我们!”

话里话外,竟是将阿月贬得连娼妓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