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南阳郡十多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除了大量财物被抢走,还有十七名青年男女被掳走了,其中包括七名女子和十名男子。

强匪如此光明正大入城抢掠,这是前所未有的。夏侯辰震怒了,南阳城的百姓震怒了,远在大都的皇帝也震怒了,勒令他尽早解决掉南阳的匪患。

夏侯辰顶着巨大的压力,决定在召集到兵马之前,先将大羊山的强匪窝给剿了,以平复南阳城百姓的熊熊怒火以及远在大都的皇帝的滔天震怒。

由于南阳军政是分开的,负责管理军事的是剿匪队的李蒙,他这个刺史大人仅负责行政工作。所以他手里的人马就衙门里的几个门卫以及十个衙役,而且这些人还多数是李蒙的眼线。所以这些人不仅不能用,有什么事,还得避开他们。

南阳城内有太多李蒙的眼线了,所以要完全避开那些人,就必须得在南阳城外找寻人马。好在有马六麻七和明月娇在,他们在江湖混迹多年,认识了不老少的江湖义士,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了他们。

一个半月后,明月娇回来了。由于这次任务的隐秘性,所以他没有找太多人,只找了三十多人,但这些人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

为了不引起李蒙的怀疑,夏侯辰让他将人安排在了城外的一间小客栈内。

当夜夏侯辰一干人乔装打扮后出了城,趁着月色直奔大羊山,却并不走大路,而是绕到大羊山后的险径上了山。

大羊山的强匪们依然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之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这一夜,大羊山的五百名强匪无一幸免,全部落网。

这消息震惊了南阳城,这无疑是一记漂亮的回马枪。百姓们几乎是奔走相告,竞相欢庆。南阳城内外一片喜庆,然而有一人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他那阴狠的双眼注视着这一切。

不必多说,此人就是李蒙。夏侯辰剿灭大羊山强匪窝无疑惹怒了他,因为大羊山强匪窝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鱼肉南阳百姓的,连那强匪头子詹得山都跟他沾亲带故的。

李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他以保护刺史大人安危的名义,派兵将刺史府团团围住了。名义是保护,其实就是囚禁。

孙清扬听闻此消息,当机立断去寻了南宫家主。

南宫家是南阳望族,如若夏侯辰在南阳郡出了事,他们是有责任的。

在孙清扬找到南宫家主之前,南宫家主就已召集了族中老小商议对策。他们商议的结果是派人去南安搬救兵。

孙清扬没有当即闯入议事厅内,而是在帘子后听了会儿,然后找来南宫家主身边的小厮,传话给了南宫家主。

“正想通知小王妃您的,没想您就来了。”南宫家主毕恭毕敬。

“家主客气了,往后不要称呼我为小王妃了,毕竟真正的小王妃还在大都。如果您不介意,私下里可以叫我扬扬,在家时,我的父母皆是这么唤我的。”孙清扬苦笑道。

“那怎么成呢,尊卑有别,下官不敢逾越。”南宫家主不卑不亢回答。

孙清扬见他固执,也不强求,毕竟现在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时候,当即开门见山道,“家主是想派人去南安搬救兵吗?”

“南安比南晋离南阳更近些,所以我们才有此想法。不知小王妃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南宫家主说着,还不忘征询孙清扬意见。

“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此去一来一回,至少得二十多天的时间。另外,咱们还得提防李蒙。他若知道我们要去南安求援,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者,时间太长了,难保李蒙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加没王法的图谋不轨之举。”孙清扬沉吟道。

“那小王妃的意思是?”南宫家主一时领悟不到孙清扬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不求外援,就近找援助。”孙清扬不紧不慢道。

“就近找援助?”南宫家主皱了皱眉,颇有些费解,“可这征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况且李蒙也一定不会让咱们做成的。”

“我的就近找援助找不是征兵,而是老百姓。”孙清扬的手指轻轻叩着紫檀木桌。

南宫家主还是有些迟疑,“这倒是个好办法,可老百姓手无寸铁,如何去跟李蒙手下那些手拿大刀的凶徒对抗呢?”

“老百姓是没有大刀,但不代表没有武器。况且我们不是让他们去与那些凶徒正面交锋,而是引导他们去李府。届时,李蒙必会召回人马自救。那么刺史府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

南宫家主眼睛一亮,当即赞同。

孙清扬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不好再抛头露面了,鼓动老百姓起来反抗李蒙的事全权交给了南宫家主。

南宫家主到底是老狐狸,他并不是随便找人去劝说老百姓,而是找了南阳当地的极为名望颇高的耆老摆开了阵势,在南阳城各处说道。

很快愤怒的南阳老百姓手拿扁担锄头甚至是擀面棍烧火棍从四面八方涌向李府。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刺史府的危机解除了,李蒙一家被赶出了南阳城,他手下那些一度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剿匪兵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是超出孙清扬设想的结果。

这次的事件后来被人称之为李蒙之乱。

夏侯辰的集资工作和征兵工作在这两次的胜利之后有了一个飞跃的进展。

三天之内筹集了十万两白银,征兵的三万名额也满员了。这是可喜可贺的。

有了士兵,接下来就是练兵。新兵是不可能直接上阵剿匪的,否则就是去送死。

这是需要长时间去完成的事,最快也要一两年。可皇帝等不及了,一再催促。

夏侯辰知道他着急什么,南阳的老百姓死活不在皇帝考虑范围,南阳的税收才是他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