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凛冬。

纷纷扬扬的雪足足下了两天两夜才停,宁安城成了银色的世界,就连东乡河和西江,也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这在宁安城的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

雪后初霁,冷风如刀,叶澄胡之欣走出工业园,向着江边走去,后面跟着徐扬毕畅陈伟薇。

之所以要冒着严寒出来,是因为石锋报告,有一大批幸存者堵在了东岸桥头。

东乡河上也和西江一样,用半挂车车厢修建了一座简易桥梁,负责桥头守卫的是荣字营。

每一个进出宁安城的人都得接受检查,宁安城里的人凭通行证出入,东岸的人,进入时会发一张临时通行证,当天有效,如无正当理由拖到第二天回去,会被严厉处罚。

桥上的雪已被荣字营清理掉了,但东岸的雪却还是厚厚一层,某些地方,仍然雪深过尺。一盘散沙的幸存者,甚至连自家门前雪都懒得扫。

叶澄只好通知黎恩龙,让他带人出来清扫道路,他的娘子军越来越壮大了,整个东岸,属他活得最滋润。

国道,兰溪河桥。

北桥头站着黑压压数百位衣衫褴褛的幸存者,正满怀期待的看着对岸。

南桥头石字营则如临大敌,十几名队员端着步枪站在路障后,警惕的注视着对岸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开枪。

叶澄胡之欣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只要不傻,都知道这两位肯定大小是个领导。

“石队,什么情况?”叶澄悄声问石锋

“他们要想进来歇歇,或者至少给点吃的,人太多了,我不敢放。”

“不放是对的,咱可养不起这么多人。”

叶澄走到桥头,冷冷问道“你们哪个是头?过来说话。”

推推搡搡好一会,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被推了过来。

“你就是头?”叶澄问道

“算是吧,领导,我叫黄永福,原来是庐州蓬山安全区的后勤处长。后来安全区破了,就带着一部分人逃了出来。”

“从庐州过来?这么远,就不怕遇到丧尸?”

“没有办法啊,没吃的,在那里熬着,不被丧尸吃掉也会饿死冻死,还不如到东边沿海碰碰运气,我听说沿海岛上还有军队。这一路躲躲藏藏,确实也被丧尸吃掉了不少。”

“那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呢?”

“前几天,我们路过这里,雪太大走不了,只好躲在一个工厂里,晚上偶然发现这边有火光和烟,估计是有人,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

叶澄回头看看,确实东西两岸都有不少人在烧火取暖,尤其是工厂区,就连兰溪桥头,都有一大堆灰烬。

见叶澄没有说话,黄永福哀求道“领导,求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如果再找不到落脚点,找不到吃的,大家都会饿死的。”

叶澄打量着那群幸存者,个个满脸菜色,瘦得皮包骨,手上脸上,长满了冻疮,破溃流脓,看着都疼。

他甚至看到队伍边缘,有几个人影倒在雪地之中,无人关注也无人搀扶,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确实,在大冬天里徒步几百公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大概两三百人吧,具体搞不清了,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

“领导,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