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年,我被爷爷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对我下各种各样的咒,为的就是要将我驯化成为一具咒尸。

那一天要是真的到来,我会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彻底变成那老东西用来害人的工具!

我也不甘心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些年也曾多次尝试带着我娘逃出去。

但无一不被老东西抓回来。

每逃一回,他便当着我的面,极尽折磨我娘。

到最后,我跪倒在地上磕头,一遍又一遍哭喊着我不逃了,只求他别再伤害我娘。

爷爷很满意我的屈服,殊不知,我早已在对他动了杀心。

那老货把我当条狗养在家里,让我趴在地上吃铁盆里的饭,不高兴了就抬腿踹我几脚。

他偶尔喝醉了酒,便会将我娘拖进房里,娘拼命挣扎哭喊,只能换来浑身伤……

我死死地将拳头砸在地上,鲜血顺着破皮处渗处。

我想立即冲进屋救我娘,可我也清醒地知道,这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滔天的恨意让我怒得双眼泛红,那老货餍足后会慢悠悠地走到院子,咧着嘴拍打我的脸。

“恨吗?恨就对了。你只有受尽折磨,恨意滔天,才有机会成功练就咒尸。”

我是恨,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

恨到即便是我舍下这条命,也要让那老贼陪着我一同下地狱!

在极尽痛苦中,我想到了一种阴毒的法子,我要为那老货披麻戴孝,给他哭丧。

哭丧吊孝,是在安葬逝去的先辈和亲人时,在坟前悲痛哭泣,以全孝名的举动。

可要是家里无人亡故却在哭丧,会招来大祸!

悲痛哭嚎,涕泗横流,脚下踏着奇怪繁复的步伐,一跪一叩首,大喊送他上西天!

老货听到哭嚎声后,缓缓扭过身子看向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余天一,你竟然瞒着我偷学厌胜术。”

我没有理会他,状若癫狂,嘴里哭嚎,说着祭奠亡魂的咒词。

言语能欺天瞒鬼,当你不断念叨一件事情,它就会成真的。

这是一种古老传承下的神秘领域,没有人能说得清里头的道道。

一步一叩首,我磕头磕得鲜血直流,每往老东西的方向挪动一步,他的神色就更凝重一分。

当晚不见月,屋里点着一盏小灯,随风一吹,摇摇晃晃。

我举止怪异,声音凄厉渗人,额间滴血如阴间索命怨魂。

那老货眼睛一眯,阴恻恻挤出一句话:“你以为凭着你偷学来的小伎俩,就能弄我?”

说完,他大步往屋里一跨,扯着我娘的头发把她拖出来。

“想不想看看,我跟你娘谁会先死?”

他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一脚踩在我娘的脸上。

我娘痛呼出声之际,从口中呕出了一口黑血。

“娘——”

他露出嗤笑声:“瞧见了吗?乖孙,我弄死你娘,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狗日的,你要弄就弄我,别动我娘!”

他却对着我娘,突然鞠躬作揖,我娘立即翻了个白眼,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