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一看就是冲着你来的,依我之见,最好还是不要去。”

程南星见宋祁看着窗外发呆,终究是没忍住,提醒道:“章知府一早就请你去风雪楼,如此看来,他与送信那个人肯定相识,风雪楼晚宴,是一场鸿门宴。”

程南星虽然不在官场,不懂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不懂为官之道,但此事一看就有蹊跷。

宋祁摇头道:“程公子不必劝我,不论如何,今天晚上我都会去的。”

国师府令牌一共三枚。

一枚在滇州,她交给了齐晟。

一枚交给了墨禾,墨禾又还给了她。

还有一枚,在京城国师府。

拓印是新的,至于图案,有没有造假,宋祁一眼就能认出来。

送东西来的人也很好猜,晏青云呗。

晏青云是以国师府令牌和齐晟要挟她。

其实,不论有没有那枚令牌,齐晟在晏青云手里,宋祁都会去赴宴的。

说起来,若非是她去朔京,就不会途经黑虎山,也不会让齐晟和晏青云结仇。

齐晟如今所遭受的所有困难,皆是因为她。

程南星不由想起了墨离,他顿了顿问道:“值得吗?”

“程公子向来不是喜欢说医者仁心吗?这也是我的本心,就像程公子对患病之人来者不拒一样,我也是如此。”

宋祁浅浅一笑,洒脱的开口:“他是因我涉险,我自然要救他于水火。而且,这个鸿门宴,说白了就是谈判,想杀我的人,是不会特意诱我去风雪楼,多此一举的。”

见劝不了宋祁,程南星想了想,又开口道:“那我陪着你去,怎么样?”

“程公子就待在这里吧,你安全,我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至于其他的,我心里自有打算。”

宋祁定了定神,面色坚定:“总之,我会平安回来的。”

晏青云狠辣惯了,若是想杀她,在她们进襄州就会动手了,而不是派人送来那封信。

其次,信上也未说让宋祁一人赴宴,如此,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无非是付出一些代价而已。

为了齐晟,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此事绝非以你一人之力就可扭转。”

程南星摇头,看着宋祁,眼里全是担忧:“国师又何必将这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呢?”

“不知道程公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宋祁伸出手,享受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缠绕在她指尖。

宋祁并没有等待程南星的回答,而是直接道:“是风,就该自由,如今我的遭遇,只是我为了获得自由的磨难而已。”

她是国师,如今的一切,只是为了能让她安心离开,再不问回头路。

程南星没由来的心中一颤,问道:“国师是准备……离开国师府了?”

宋祁点头。

——

墨禾一回来,宋祁就道:“晚上去风雪楼。”

听到宋祁的话,墨禾没由来的一愣,问道:“好端端的,去风雪楼做什么?”

“晏青云要见我。”

宋祁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看着茶叶翻卷,直到彻底沉下,方才开口道:“身边之人,我只信你和墨离,若是今夜我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程南星和墨离回京,待万安村一事了却后,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