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直至落入地平面,将白日换黑天。

一封信从宁寿宫悄然出宫,落入王府,掀起一片震荡。

夜,更深了。

明媚儿躺在永寿宫主殿的内室床上,迷迷糊糊,一会儿像是睡着了,一会儿又像是被伤口牵扯痛醒了。

始终不安生。

连丰郎中曾经为她特制的安神香都难以让她安神。

又过了许久。

明媚儿半梦半醒间,觉得像是有人靠近。

猛然睁开眼睛。

一个人影刚好要掀开她的床幔。

吓得她飞快攥紧了藏在手边被下的匕首。

这是她近来没有安全感时藏的。

当那人影彻底掀开床幔之时,明媚儿手中的匕首带着一阵寒风袭上。

下一刻,明媚儿拿着匕首的手腕猛地被人抓住。

手腕吃痛之下,匕首掉落在床边,又滚落跌到地上,发出一声极清脆的响声。

天旋地转。

明媚儿被压到了床榻上。

“还想杀孤?”

清冷又熟悉的男声响在明媚儿耳边。

让她巨颤惶恐的心,像是找到了停泊的港湾,渐渐安定下来。

但同时,胸前的伤口被牵扯的一阵疼,让明媚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景帝抓着明媚儿的手腕松了很多,连带着他本就没真压着明媚儿的身体都更加悬空了。

“……”

明媚儿没说话。

景帝眉头轻蹙,有些不满意。

抓着明媚儿手腕的手更紧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明媚儿被痛得皱眉,抬眸看近在咫尺的景帝,轻声道:“陛下,如果臣妾说的话,您会信吗?”

同样的问题,又出现在两个人之间。

“……”

还是一样的沉默。

让明媚儿的心更沉了。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从她打算好下手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被景帝误解的准备。

景帝的心脏位置与常人不同。

这事景帝知道,她也知道。

是在南河行宫那次,明媚儿日夜陪着景帝,两人厮混之时察觉到的。

但明媚儿确定之时,是有一次在床笫之间,那时候是她和景帝难得的温存。

脆弱之时,她想听景帝的心跳,便偷偷寻着去了。

仿佛耳边听着景帝的心跳,两个人心中的距离就像不存在般。

她发现了景帝的特殊之处。

景帝也像是发现了,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