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沈穆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把那些自信和热情全浇灭了。

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什么资格来充当救世主,他也不过是为人臣子,荣辱悲喜全指望赫连晏,纵然对方待他与旁人不同,可说到底也是君臣之间,若他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或是稍有忤逆,对方未必不会痛下狠手。

转身气冲冲走了,连安宁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走到荀域床边儿,小声地道着歉,“我不知道他会来.......”

“怎么,他总来么?”男人此刻已经平静不少,满脑子都是那个会解梦之人。

“没有没有,”摆着手,安宁忙解释着,“算上这次,一共也就两次。”

比他那时来宸佑宫的次数少多了。

“两次还算少?凌风和厉雨是干什么吃的,由着人出入皇宫,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他们最近在查沈家的事情,有些忙嘛,再说,沈穆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连韩昭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厉雨和凌风.....”

安宁见他瞪着自己,声音越说越小,绞着手指闭了嘴。

“你是在替他说话么?”

“........”

“去把荀境传来,我有事儿问他。”

秦王听说兄长传他入宫,连饭都没吃就往宫里跑,欢天喜地得好像要过年了似的。

待荀域说明要他办的事情,荀境的脸一下就垮了。

从前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春半楼了,只是婚后帮着阿兄处理梁戮去过一次,结果被甄若扶大闹了一通,现在一提起那儿他就有阴影。

“阿兄,会算命的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去那儿?”试探着开口,荀境不敢忤逆兄长,可也不想惹家里的妻室。

“要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对那儿那么熟,怎么就没听过这个人。”荀域咳了几声,最烦他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兄消消气,消消气。”荀境给他递了杯茶过去,拍着他的后背道,“听是听过,可那时候老鸨子当她是摇钱树,调着我们胃口,一直也没让我们见过,几次说要拍初次,后又都取消了。”

“叔父....就是那个龟孙王八蛋还带我去过呢,也想见,都没见成。春半楼就是这样的,每次要推个新人出来总是摆足阵仗,后来你回来了,咱们那一仗打得动静太大,春半楼毁了一半,我还以为那姑娘香消玉殒了呢。”

“莫不是毁了容貌,所以改行了吧,啧啧,那要这么说,咱们这究竟算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呀。”

安宁今日才算真正见识了荀境的不靠谱,跑题跑得厉害,完全没个正经。

眼瞧荀域越来越生气,她赶忙出来打圆场,“秦王殿下,您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一见这位姑娘吧,我们寻她有极重要的事情要问。”

兄弟二人同时抬头,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要去?”

“嫂嫂要去?”

异口同声问了一句,随后又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