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蓄月殉情

这样的蓄月让空桑茉荛很是难受，她喜欢快乐的蓄月，她应该是那个明媚且肆意洒脱的样子，如今却被一个男人深深摧毁了眼中的光。

爱情，果然是一份穿肠毒药，爹爹如此，现在蓄月亦是如此。

空桑茉荛忍下酸涩，宽慰蓄月道：“师伯，不要难过了。”

心里想到星如说不爱蓄月，空桑茉荛就忍不住替蓄月不值。

蓄月对她抱以一笑，摸摸她的头问：“我早就想过会有今日的局面，他是不是让你们给我带了话？”

空桑茉荛下意识点头，又立即摇头。

“他说什么？”蓄月并不意外，“我去见他，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狼狈，一直回避我。”

空桑茉荛看向白沉，不敢说话了，星如说不爱她，说出来未免也太绝情。

“说吧！”蓄月像是猜到一样。

想了想，也许让她知道或许能早点断了对星如的情愫，也能早点走出来，于是心一横道：“他说他不爱你！”

她整个人怔了一下，半天没有任何反应。良久，摇头痴痴道：“他在说他爱我！”

空桑茉荛困惑，不能明白蓄月的话：“他真的说他不爱你，不信你问师尊。”

蓄月却笑了：“有时候，说不爱，其实是因为爱，得到他这句话，我也无憾了。”

空桑茉荛很困惑，不明所以。

不爱怎么就成了爱。

蓄月摸着空桑茉荛的头，释然一笑：“这些事，以后让阿沉教你！”

她把头看向白沉，白沉也斜看她，然后快速把头偏开，她并不觉得白沉能教自己这么复杂的事情。

蓄月起身，盯着门外一方卷涌舒云，清和道：“我该去看看师尊了。”

空桑茉荛立马紧跟上前。

蓄月拦住她跟着自己的步伐，轻声而诚恳：“小茉荛，也谢谢你！”

空桑茉荛皱眉，并不知道蓄月为什么要谢自己。

还在思量中，空桑茉荛的手已经被蓄月放置在白沉手中，蓄月对她说道：“小茉荛，啊沉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要好好的。”

她尴尬，蓄月此话有种托孤的感觉。

察觉不妙，空桑茉荛慌张抓住她的手，她却笑道：“你要跟我一起去见师尊？”

转而，停顿了一下，把空桑茉荛的手推开，低低淡笑，她说：“还是下次吧。”

蓄月说完便转了身。

白沉的情绪莫名变得激动，他双目再次通红，喉咙生涩吞咽，好像在做什么诀别一般。

蓄月已经走到门口，白沉出声喊了句：“师姐！”

蓄月回头，他们彼此互看着，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却仿佛吐出千言万语。

蓄月率先收回了视线，她道：“阿沉，从前，我们回不去了。”

此后再无言语，蓄月利落转身，纤细的身子融入那天的晚霞中，再也没有回来。

她们走后，当夜蓄月就失踪了，再找到时，她自杀在星如墓前，准确来说叫殉情。

空桑茉荛甚至不明白蓄月为什么要殉情，错的是星如，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何苦再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一天白沉很慌乱，蓄月的死讯传来，他甚至有些站不稳，然后跌跌撞撞一个人出了门。

白沉的慌乱让空桑茉荛也慌了，看着他那萧索的背影，就像蓄月走时那般凄凉，她突然害怕，害怕白沉像蓄月一样，一消失就再也回不来。

空桑茉荛刻不容缓立马去找白沉，想在他身边陪着他，想告诉他没有她们还有自己。

找到白沉时，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白沉看见空桑茉荛，露出无助的眼睛：“茉荛，我猜到了，可是我阻止不了他们，是我害死了师兄和师姐！”

“不是你！”空桑茉荛小心翼翼靠近白沉，“是师伯看不透所谓的情爱，选择追随他而去。”

白沉抬头，黑色的眸子被一片血红包围：“我是想阻止真相揭开，可是妖灵，我没有办法不救他，救了他，却也注定我拦不住真相被揭露。”

这一刻空桑茉荛突然想抱住白沉，她不会安慰人，但她觉得此刻的白沉可能需要一个拥抱。

可是想到白沉一向守礼，她又忍住了这个想法：“我知道，师尊只有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事，也护不住那么多人，你不是说，跟着心走吗？我们只是跟着心走，结果我们控制不了。”

白沉的脸苍白到吓人，他从来自矜冷静孤傲，何曾见过如此无措颓丧：“我被带入青玄宫那一年，除了师父，师兄师姐便是我最先见到的人，他们跟我说，从今往后这便是我的家，我们是一家人，可是因为我，我，我把他们弄丢了。”

空桑茉荛心一痛，白沉是孤儿，这些年他一直将他们当做亲人，现在眼睁睁看着亲人弃他而去，确实对他来说是不可承受之痛。

她将手覆在白沉手背上，柔声道：“师尊，你还有我，以后我都陪着你，我不会像他们一样丢下你。”

白沉抬头，漆黑的眸子闪动，他说：“还好，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