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逸的打发下,三人各自怀揣心思的走出了凉宫正殿。 张翰连与二人寒暄的意思都没有,抬步便走。 公输恒凑到了百里奕的身边,不忿的说道:“百里大人,咱们这位廷尉,还真是个人精,也不知他怎么就揣摩到了太上皇的心意。” 百里奕冷哼了一声:“慌个什么?” “你我跟随太上皇最早,且太上皇也并非薄情之人,自是记得你我的好,咱们用心办事才是最紧要的。” “这个张翰么……”看着张翰那已消失不见的背影,百里奕沉声道:“我就不信,他每次都能准确的揣摩出太上皇心意。” “若真如此,那反而不用咱们研究如何对付他了!” 一个时时刻刻都能揣摩出自己想法,对自己了若指掌的下属,没有任何一个上位者会喜欢。 真若长此以往,必遭忌惮。 听出了百里奕话中深意,公输恒点了点头,又问:“百里大人,你认为,此事太上皇会让谁来提?” 百里奕偏头凝视了片刻,说道:“无法确定,我相信太上皇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另一边。 待三人离去之后,楚逸召来了赵瑾。 “淳于越什么时候到长安?” 如今的朝野已经被吕儒晦掌控,而对方是绝对不可能支持他楚逸。 除了吕儒晦之外,大夏冠军侯,上将军霍龙也有此资格。 不过他属于军方将领,不方便对朝政多加干涉,这是一个禁忌,就是楚逸也不会允许。 除此,楚逸手底下唯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名满天下的大儒淳于越。 凭他的声望、地位,才能在朝堂当中与吕儒晦等人抗衡,才足以达到影响天下的目地。 赵瑾略作沉吟,答道:“怕是还需几日。” 楚逸眉头微蹙:“距离他答应出仕的日期,都已过了半月有余,看那郑知龙,同样是从蓬莱赶来赴任,没几天就到了,怎么到了他这就这么费劲?” 赵瑾苦笑着解释道:“这位淳于先生,光是家中藏便带了整整三十车,将这些藏整理出来,更用去了足足十日之久。” “另外,老奴听说,他还准备去其他的几个隐居地,将藏也都整理出来,一并送入京城。” “再加上他出仕的消息一经公布,天下无数学子皆去沿途祝贺。” “一来二去,在众人的夹道欢送下,淳于先生一天能走上二十里都算快的。” 楚逸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这老家伙还真是麻烦,本皇又不方便强行下令,让他即刻赶来,但这事情又耽误不得……” 正说着,楚逸双眸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起身走到后方的架旁,抽出了一本厚厚的籍交给赵瑾:“这本《道德经》,你去交给淳于越。” “告诉他,此共分上、中、下三卷,且为孤本,放眼天下,唯有本皇的凉宫有所收藏。” “淳于越那种爱如命的人,见到此,必会心痒难耐,渴望得到剩下的两卷。” “到时候你便和他说,本皇这套就等他三天的时间,三天若还不到,本皇就转赠他人。” 赵瑾心领神会,接过后立刻恭敬的躬身道:“太上皇之谋划,老奴佩服。” “少拍马屁,抓紧办事。” 楚逸笑骂着将赵瑾赶走,顺手拿起一本由治粟内史府上呈的折子,看了两眼,再次头疼起来。 哭穷,每次有关治粟内史府的折子,都是哭穷。 虽然官集团关注与勾心斗角,争端权利,但不的不承认,这群老东西将政务操办的确实是让人无话可说。 在如今这种恶劣的局势下,能让大夏朝堂稳定,天下大体平复,也算是为了支撑国家正常运转,殚思极虑。 这段时间,楚逸听到、看到最多的消息,就是到处都缺银子,缺人,缺重重材料,恳请他拨付,给人的事情。 这,还是天灾稍微平复。 遥想当初天灾刚刚爆发,自己还被困于凉宫不可自拔之时,情况必然是更加恶劣,而那段时间,都是由这群家伙支撑下来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 吕儒晦这个大夏左相,还算是非常称职的。 想了想,楚逸还是决定将百里奕召来。 这一次,楚逸只叫了他一人。 “国空虚是一直存在的问题,本皇想了许多办法,但抄家也只能是饮鸩止渴,你这太仓令,

就没什么好办法吗?” 面对楚逸的询问,本还以为有什么好事的百里奕顿时拉长了一张苦瓜脸。 历朝历代,如治粟内史府这种掌控国家财政的部门都是必定存在的机构,但以前那么多的治粟内史,乃至皇帝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哪有什么办法? 左思右想,百里奕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靠谱的办法,但面对太上皇的问话,他又不能就这么沉默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启禀太上皇。” “目前您所采取的许多办法,的确只能解一时之急,而无法解决朝廷开支每日皆如流水之根本。” “所以,臣以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在根本上行开源节流,唯此方可助我朝廷度过难关。” “待臣回去以后,会立刻做一些节流的预案,例如减少掉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此前臣也大概估算过,若是如此,一年当可为朝廷剩下半成左右的银子。” “不过……”说道这里,百里奕羞愧道:“开源这一点,臣尚无什么明确的想法,还望太上皇再给予臣一些时间,让臣回去多做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