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太上皇竟还敢如此直接。 尤其!是那淡漠的口吻中,所包含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楚逸说的这句话,绝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楚逸的强硬,打了吕嬃一个措手不及。 来之前,她就已料想过,楚逸可能会解释,也可能会抵赖,或是干脆无视自己,转身离去。 可无论是哪一种,只要她能將人从楚逸的手中保下,那就算达成了此行的目地,成功將对方压制。 但吕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楚逸非但痛快的承认了这件事,更说出了这么一番杀气腾腾的话语。 惊怒下,吕嬃从凤輦上站起了身子,厉声怒斥:“太上皇,你说什么?” “你!要把衡山王杀了?” “莫要以爲你是监国,就可横行无忌!” “衡山王,乃我大夏皇族,更是本宫养子,我大夏未来的皇储!” “你就不怕,本宫召集羣臣,治你一个妄杀皇族,蓄意谋反之罪!” 楚逸冷笑:“皇储?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弟妹!本皇怎么不知道,楚钧这小子,成了我大夏的皇储?” “他!是得到我皇弟亲口允诺,还是有着正规的檄誥命?” “还是说……” 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吕嬃,楚逸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切,都是弟妹你自己认爲的?” “弟妹,咱们是一家人,身爲兄长,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饭可以乱喫,话可不能乱说!” “皇储?这话咱们两个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 “若是传扬出去,让天下人怎么想?本皇可不想到头来,让弟妹你落得一个乔詔忤逆之名!” 激愤下,吕嬃根本没考虑太多,结果不想这就被楚逸抓到了把柄。 几句话懟了过来,吕嬃面色铁青,却不知要如何反驳。 心知吕嬃气势已泄,楚逸更不给他留下任何的喘息机会。 大手一挥,指向一旁胆寒若惊的楚钧,楚逸冷声道:“你说本皇无辜责罚他?” “好!那本皇就告诉你!” “就在刚刚,楚钧这目无尊长的狂徒,在殿內对本皇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久居深宫,不知民间疾苦,第一次去要賑济灾民,便被人忽悠的张口就找本皇要一百五十万两银!” “你可知,这是多少钱?可以救助多少的灾民?” “若本皇当真拨付,那最后这笔钱又有多少能落到灾民的手中,又有多少会被那羣贪官污吏中饱私囊?” “他不知道,本皇还不知道吗?” “就因本皇降低了拨付款项,他便心生不满顶撞本皇,甚至还说本皇不欲让他賑济,故作刁难。” “他也不去想想,若非因爲本皇心系灾民,何必让他这么一个废物去賑济?” “身爲长辈,本皇教训他做人的道理难道不应该吗?” 声声怒斥,宛如诛心。 尽管吕嬃站在凤輦高台之上,一席金凤长袍,再配上左右依仗,母仪天下的气势十足。 但面对楚逸这如潜龙出渊般的威势,却显得渺小了许多,被硬生生的震慑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尽管吕嬃整张俏脸都被气到煞白。 但当她直视楚逸,看着对方那剑眉星目,如九天神氏一般的身影,心中却隱隱升起了一丝的胆怯。 她清楚,今天自己是不可能拦住楚逸了。 “云飞!” 就在此时,楚逸高声下令。 “卑职在!”云飞连忙上前,单膝叩拜,眼中写满激动。 面前这个可震慑天下万物之人,就是他所效忠的王者! “继续抽!” “剩下那两个巴掌,当着本皇还有皇后的面,给本皇抽完!” 云飞得令,直起身子。 大步来到楚钧的身边。 先是用左手,掐住了他不断甩动的下巴,旋即將右手高高的扬起,用足了力气狠狠甩落。 啪! 只是一下,楚钧就被抽的瘫倒在地,口中更是含着血水,吐出了两颗牙齿。 “啊!啊!疼啊!” 蜷缩在地上的

楚钧不断哭嚎,求助的看向吕嬃:“母后,母后救儿臣啊!” 一般掌摑之刑,多以惩戒爲主,丟的实则是顏面,上並不会承受多大痛苦。 之前被抽了整整八下,楚钧也没被打到怎样。 可这一下,楚钧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整张脸都麻木了一般,口中更是因那一下咬坏了舌根,真是痛入骨髓。 看着楚钧那狼狈的样子。 吕嬃藏在袖袍內的粉拳紧攥,气得自打摆子。 她气楚逸不给自己丝毫的顏面。 她更气楚钧这个不爭气的东西,连这点疼痛都不能忍,更是让她仅存的顏面荡然无存。 奈何。 她刚刚急切之下,说错了一句话,被楚逸抓住了痛脚,使得她连反驳都无法做到,又何至如此。 就在此时。 楚钧被云飞从地上提起,更是发出了阵阵淒厉彻骨的嚎叫。 眼见楚钧整张嘴,连同脖子、衣衫都沾满了血跡,触目惊心的惨状,吕嬃凤眉一立,怒斥:“给本宫住手!” 吕嬃紧紧的等着楚逸,贝齿紧咬樱脣,冷声道:“太上皇!” “若本宫,执意要现在就带走衡山王,你当如何?” “待行刑完毕,弟妹自可隨时將他带走。” 淡然的回了一句,楚逸语气突然一变:“但在行刑完毕之前,谁都不能將他带走!” “楚逸!你不要太……” 不等惊怒的吕嬃说完。 楚逸就已冷声打断:“自太祖皇帝开国,便立祖训一十八条,其中第一条所者,就是凡我大夏楚氏后裔皇族,绝不可允后宫干政,外戚得权,但有犯者,楚氏皇族血脉可手持祖训,上惩帝王,下斩奸妄!” “我大夏立国三百载,到如今皇弟,年号昌,已歷十三任帝君,后宫无一敢干政者。” “唯一一次,也不过一百四十七年,恒帝时期,贵妃竇氏恃宠而骄,擅自干政,亦被恒帝之皇姐亲去太庙,求得祖训惩戒。” “最终,恒帝即便心有不舍,亦於长信宫內亲手縊死竇氏,且面壁思过整整一月有余。” 说道这裏,楚逸目光灼灼的直逼吕嬃,沉声道:“今,长信宫仍在,弟妹又可曾去过,又可曾念过那一百四十七年前,竇氏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