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惊飞迈步离去,他垂下眼眸站定一刻,冷沉的眸光又落于院子的四面八方上,四处角落皆有手下持弓弩把守,他敛回眸光若有所思,退后几步转身进屋,继而将门严丝合缝关上。

三盏灯笼如一灯如豆般,一间斗室屋内陈设摆放尤其简单。

桌面上摆放一盏烛火徐徐摇曳,火光映衬着坐于前侧垂眸,一手持刀柄,一手帕子上擦拭着刀身的卓澜江,他j那犀利的脸庞令人叹而观之。

随即将帕子放置于桌面上,右手紧紧握住刀柄比划着,心绪暗有所思,暗自臆测,心知肚明。

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得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太尉府,青天白日之下,门口两侧均有府兵把守,屋内,郡主同潘樾二人站定于一侧特来辞行,贾太尉有甚不安:“潘公子,你就在这儿修养吧。”

“你在我的府上受伤。”他坐于主位身后金色屏风晕出光晕:“本就是我们疏忽所致,这伤刚好一点就要走,这难不成是在怪罪我们?”

“太尉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潘樾右手扶于胸口上,扯出一丝莞尔一笑:“幸亏是在贵府受的伤,才能得到及时救治,我的伤才能恢复得这么好。”

“只是……这婚礼还有诸多的琐事。”他侧身瞧向端着手的郡主,睇去眸光:“再叨扰下去,恐有诸多不便。”

“可……”贾太尉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郡主打岔了言,憋了回去:“姐夫,姐姐,就听潘郎的吧。”

贾夫人瞧着她这架势断然是在维护这未婚夫婿,有些宠爱接茬儿道:“你呀你,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向着他。”

“姐姐。”她对着姐姐撒娇一笑,二人皆面露微笑。

贾太尉瞧着二人心意已决,也只能作出妥协:“好吧。”

“那我先送潘郎出去。”他点了点头,郡主便见眸光移开至另一侧,贾夫人同样点了点头,二人便行礼褪去,她搀扶其手肘处,将甜蜜装到底。

他凑近耳畔窃窃私语:“我已派人去吏部调查了百官户籍,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郡主若有所思轻声细语。

兵部档案室内,堆放着各种的桌面上,阿泽手持一本写着‘西北兵籍编年録’的站在一旁,伸手用手指顺着眼眸所视扫去,蹙眉一刻回眸望去:“大人,所有的名册都在这儿了吗?”

囱窗投进冷光斜照,兵部侍郎坐于桌案前循声望去,迎上他狐疑的眸光肯定道:“对,这边是全部的西北外军兵籍名册,每两年征召录入一次,都会一一查对,绝无错漏。”

“劳烦大人再想想。”阿泽将手中籍册放置于他跟前的木盒上,微光垂斜其中:“如果要改户籍的话,是否还有别的途经?”

闻此言,兵部侍郎撇头蹙眉若有所思,半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在景昌十二年前就改过了。”他娓娓道来:“那一年先皇让兵部重新整理兵籍名册,从那之后,便监管造册,没有漏洞可钻。”

“若是在景昌十二年之前,管得并不严,军中都是自行登录,无人督查,你可以找一找那时候的原是籍册。”他抬眸而视。

闻此言,阿泽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疏雨院外桃花一片,院内,潘樾坐于床榻上独自喝参汤,上官芷托着腮别出心裁地坐于桌案边上心不在焉。

“公子,上官小姐。”阿泽气喘吁吁于门外迈步而入。

“让你去兵部调查,收获如何?”潘樾将手中参汤碗放置一侧桌案面,投去目光。

阿泽将所知娓娓道来:“据兵部侍郎所说,如果要查改过户籍的官兵,那就要查景昌十二年之前,军中的初始名册。”

“景昌十二年?”他十分不解。

上官芷起身迈步至二人身侧倾耳聆听,“对。”

“还有,我方才在街上遇到了驿卒八百里加急送信,好像是边关出了变故。”

“边关?”潘樾垂眸喃喃自语,一头露水。

太尉府花园中,贾太尉站在一端有所出了神,郡主搀扶着贾夫人缓缓步行,她手里拿着红色礼单册子,递出这才拉回他的思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