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与刘捕快同时停下步伐,原本垂眸认栽的顾杉意识到不对劲不动声色抬眸一探究竟。

不远处顾雍一步一顿昂首挺胸地朝此走来,两手拂身后手持一把剑柄步步紧逼。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顿时她脸色大变,眼神露出慌张惊恐,比起恐慌更多的是仇恨,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阿泽通过手抖察觉到她情绪不稳定,侧目盯了一眼不以为然回眸。

顾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言不语逼近,身后空无一人仅有一丝清风徐来,潘樾甚有戒备,此事定然如卓澜江所料,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幸亏一同押送,否则后果令人匪夷所思。

三人面面相觑,押送的队伍后百姓围成一团躲在最后面望而指指点点,四周屋檐下灯笼亮起充满疑云或测,四面八方百姓闻声探出脑袋朝此聚拢,顾雍抓着剑柄走近定在原位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抓了我的女儿,我来看看她——”

“不犯法吧?”

三人对峙之下,顾杉额头一缕发丝掠过鼻梁经泪花浸湿所贴牢,眼里露出厌恶浑身气恼地颤抖不止。

闻言,前后百姓顿然有所惊讶,彼此嘀咕议论纷纷,一女子面露诧异之色:“啊?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是顾堂主的女儿啊?”

“顾堂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人群中一男子满腹疑云。“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此番言论传入顾杉耳中,她心里一紧有些难堪垂下眉睫,时不时左顾右盼,见她如此模样,擒住她的刘捕快与阿泽纷纷有所心酸垂眸不语。

“我还买过她家那里冰饮呢!”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儿啊??”毫不知情的人门围在一起,质疑之声此起彼伏。

顾雍微微侧眸只见身后众人身影朦胧指指点点,潘樾二人不敢掉以轻心注视着他一举一动。

“还杀了那么多人!真是吓死人了!!”

“就是。”

“顾雍的儿子居然……”她垂眸付之一笑吸了吸鼻涕,光明正大的抬眸与他相视,“真是没想到。”

顾杉豪横抬眸不惧:“是,为了做顾家的血脉。”

“我就活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顾雍犀利的眼眸定睛一看,她怒视着那种熟悉巴不得撕碎的面孔,只要看见他便勾起心中最不愿回首的记忆,“每天被打的体无完肤!”

“对于你来说,若是我每天不能活成你想要的。”他有所心虚别过眼,她毫不避讳直言。

眼里却蓄满水雾顺着眼角,一刻硕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所到之处形成泪痕:“我就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雍撇眸丝毫无任何情感仍一意孤行:“顾家没有你这样的废物。”

“我能以女子的身份,行走人间。”顾杉满面泪痕苦中作乐,道出肺腑之言,“无比畅快。”

“这样活一天,胜过之前活十年!!”她语气渐渐激动。

“顾堂主。”她言语陌生,顾雍见她还是一如既往不可能屈服,不屑地瞟了一眼抿唇怒值筹起,“你再也不能控制我了!”

顾雍眉头紧锁脸色非常难看,目光对着她步步紧逼,霎然,卓澜江警惕仍有防备,见他步履甚近别有用心,随着一声‘嚓’响,众人不放松警惕紧随其后作出防备状态。

前后百姓大吃一惊,顾雍顿下步伐蹙眉眼眸狠厉打量起左右二人,似野兽觅食盯着猎物死死不放,明知故问:“你们两个,是打算护着这个凶手吗?”

“顾杉是杀人凶手,她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潘樾持剑立场明确,眸光一沉兵戎相见,方才还八卦连天的百姓顿然住了声,“可你身为人父,却从未将她视作骨肉至亲。”

“私自囚禁,控制折磨!在这里,最没资格教训她的,就是你!”他话里话外维护顾杉,所言句句属实,此番言论勾起她那记忆深刻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回忆,含泪垂眸,内心早就痛苦不堪零七八碎。

“再不让开——”顾雍脸色骤然一变将身后的剑布一抽,斜垂出一把真正的血剑,形如蛇缠绕依附,两长一短,脸上巨煞无比:“我不客气了!”

关于那个‘禾阳第一杀手的传说’无人不晓,自他手筋被抽后便无法再次使用血剑,而人们都知晓,血剑一出,必定丧命,但凡他亲自动手,这件事便有稍棘手。

卓澜江于潘樾丝毫不惧从未有变动,三人面面相觑僵持不下。

此刻,屋檐上方一黑夜蒙面露出头来静待佳音,与黑夜暮色融为一体,无光可见,其面貌尚不可知。

半晌,顾杉心知肚明再次开口:“他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