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很庆幸,有你这个弟弟。”他含情脉脉望着眼前心绪飘忽不定的弟弟,坦诚相待。

话音刚落,小沈严内心有所触动抬头闻声望去,以声辨认,匮乏充满一望无际满是黝黑的内心终于拨开云雾,有了一丝光明。

“直到我那天闯下了弥天大祸。”儿时一切宛然在目,沈严眼眸蓄着泪花,鼻尖酸楚不断:“哥哥远走禾阳求学,我便悄悄地跟着他,一直躲在院的后山。”

“可我没有想到,我哥那样一个好人。”陈赋如坐针毡汗滴不由自主滑落脖颈,他直视前方一刻,有所崩溃:“一个连虫子都不会踩死的人,却被你们这帮恶人,凌虐致死!”

他言语逐渐激动,那个走入他紧紧关闭的内心里,带他拨开云雾缭绕的人,从在新郑院后山被凌虐致死后,便不复存在,心中怒意狂起,复仇沁满他的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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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赋左顾右盼一番抬手将两位胆小如鼠之人揽入怀中危言耸听:“回去把嘴给我闭实了!”

周歌吓破了胆顾不得他说了什么,当即之下胡乱应好,神号鬼哭之声再度入耳,此刻三人再也按耐不住撒腿就跑。

然而,此刻不远处交错发布的树干里缓缓走出一个狼狈的身影,沈严一身简朴,脸颊两侧脏兮兮,手扶着树干,耳聪辨认,早已站在此处许久,而一桩学院凌虐的全过程皆被他听入耳中,神色慌张来回摆头听声。

他独自步伐缓慢走在后山鬼林中,一路沿着沈慈被拖拽走的方向而去,步至一段时间忽地顿下步伐渐渐凑近,耳畔有虫子鸣叫声此起彼伏,他仿佛感觉到熟悉的人就在眼前,而那个气息令他永世难忘。

磕磕巴巴朝前伸手走去,果不其然在半空摸索到衣摆继而摸到一双脚,沈慈竟被挂在树上吊死,紧紧绷着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全然瓦解,不满与悲愤油然而生,泣下沾襟:“哥!哥!!!”

烟气獐连绵不断笼罩着后山,他抱着挂在树上被藤蔓勒死的沈慈,近乎崩溃擂天倒地,心中唯一信念破灭,再度陷入谷底,山林里回荡着凄凉哭泣。

他继续滔滔不绝道来:“我偷偷将我哥的尸体埋藏起来,以他的身份回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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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雷声响起众人不由自主住了口屏息敛气,听者囱外。

寒风哭泣树叶摇晃,然而,严丝合缝的门‘砰通’巨响忽地被推开来,众人望去目光,眼前的一切竟一时令其语塞道不上来缘由为何。

沈严一身湿哒哒,双眼翻白无了瞳孔,脸上布满鲜血,手臂衣袖上亦留有血渍,颤颤巍巍地伸手于空气中摸索着。

“因我目盲,无人察觉。”沈严侧眸怒目横眉:“你们杀了我哥,就该为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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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眸时,眼睛已然翻白,瞳孔消失不见,张着口呆住,抬手朝自己的脸部挥了挥,心中所担忧的种子就此种下,陈赋着急忙慌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我看不见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朗读声戛然而止,诸位纷纷投去诧异的目光,他嘴里不断喊着救命,不经意间随意走到一旁,周歌顿感眼前一片漆黑,惊恐万分心中闪过一丝慌张伸出手踉踉跄跄站起:“我也看不见了!我也看不见了!!赋哥!赋哥!”

柳史眼睛翻白焦急地抬手试图找到人搀扶:“我也看不见了!”

坐在位置里心知肚明的沈严用异能,嘴里念着咒术无数幻暝虫于手指尖洗漱钻出:“我用幻暝虫让他们目盲,幻暝虫趋光而行,我又操控萤火虫,引导他们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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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将三人引到悬崖峭壁边,三人竟毫无意识地走向悬崖边步步逼近,仿佛行尸走肉般经萤火虫指引向前迈步而去。

顷刻间,周歌、柳史、陈赋三人于朦胧夜色中,陆陆续续跳崖而下。

听此言,陈赋咬牙憎恨气急败坏立即下轿椅,上官芷受惊侧身面视,刘捕快拔出刀剑蓄势待发,幸亏陈掌院反应及时拦了下来:“赋儿……赋儿!”

“你们想害我。”他虎视眈眈扫了堂内诸位原形毕露,目光如炬侧眸生起无惧抬手指着坐在堂上高处的潘樾,蹬鼻子上脸:“潘樾!”

“你竟然为了一位死囚隐瞒身份!跟我使诈!!”他再也不藏着掖着,咬唇怒视,怒不可遏颐指气使。

潘樾不以为然冷哼笑出声:“使诈?我自始至终有提过他的名字吗?是你自己太笨了。”

他逐渐平复心情,搭在陈掌院肩膀上怔愣许久,又闻继续道:“更何况,对付你这种奸恶之辈,我诈你又如何?”

“潘大人……”陈掌院转念意识到,此事矛头突变,指向自己儿子,换了一副慈祥恳求面孔:“赋儿年少无知,是我这个做爹的疏于管教,还望潘大人手下留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