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端着手错愕回首望去,清风拂面吹动两鬓发丝,不由自主皱了皱眉疑虑重重。

为什么他为了帮务出城却不与我说明呢?难不成太赶了吗?

禾阳縣署二堂内,潘樾坐在一侧端详着手里的‘潘杨之好’玉佩若有所思。

杨采薇,等一切水落石出,我们便去看你,给你一个交代,不枉你含冤而死。

屋外,上官芷别出心裁摩挲着手指跨步而入,他注意到她脸色有异常将玉佩揣入衣襟投去目光:“你怎么这幅模样?”

“没有,我方才去银雨楼找阿江了,他外出出城去了。”她步至副案提着裙摆缓入座,右手肘抵在桌面上微微倾斜身子杵着头。

潘樾知晓她所为何事而困扰,不免付之一笑:“待他归来,自会找你。”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他话锋一转拾起桌面一角放置着一块从新郑院后山鬼林方向的那块布条。

闻声她侧眸睇去,垂下双手目空一滞,思绪宛然一转,上官芷打量着其中空缺的图案:“你说这块布条到底是干嘛用的?还有这个又是什么东西啊?”

“不过是字还是图案,那倒不一定。”潘樾若有所思。

“字?”她睇眸瞧了眼,回眸落在布条上反复端详,‘啧’了一声叹了口气,思绪再次飘回:“要是阿江在就好了,这禾阳的步庄都是银雨楼的生意,前几日收到了他的口信,到现在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了,今日我去找他,他也是出城做帮务去,竟然不和我说呢还。”

“银雨楼的奸细与水波纹组织有关。”潘樾垂眸思虑,“也许他现在正在遇到难题。”

“开饭啦。”凌儿兴冲冲而入,站在门阶外朝里喊:“潘大人,小姐,可以开饭了。”

二人微微齐齐点头付之一笑回应,起身步至饭堂而去。

饭堂,潘樾同上官芷步入位置早早而坐,凌儿与阿江手里端着饭菜走进桌面,弯杵着腰悉数放下:“小姐,大人,快尝一尝,这是我新研究的菜式。”

她收回手笑意蛊然望着二人:“看看好不好吃。”

上官芷欲伸出手拾起筷子蠢蠢欲动,然而耳畔传来一阵夸赞声响,她顿了下手撇眸瞧去,阿泽信誓旦旦:“肯定好吃。”

“你都没有尝过,怎么知道好吃啊?”凌儿匪夷所思。

“我当然知道了!凌儿做什么都好吃。”他毫不掩饰,嘴巴仿佛吃了蜜一般甜,逗的她目视那张面孔抿嘴垂眸暗自窃喜。

潘樾二人仿佛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笑而不语,阿泽反应过来有所怔愣抬手挠了挠头故作掩饰。

凌儿随即弯曲着身子凑近,指着一道菜转移话题:“小姐,你先尝尝这个,你肯定喜欢这个。”

“好。”上官芷盈盈一笑拾起筷子欲夹,余光注意到她袖口处有所不对劲,好像似曾相识,伸手抓着她手腕一睹,浅橙色的衣袖上,有一处泛着白色颗粒结痂:“你这个白色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凌儿垂眸疑虑地打量起自己的袖子摩挲一眼,忽地想起了什么:“噢,我刚刚切菜切到了手,应该是阿泽帮我用盐水清洗伤口的时候留下的。”

“盐?”她收回眸光即景生情,宛然在目。

*

新郑院后山鬼林里,鸟鸣稀稀疏疏不断,烟獐气比来时还愈发朦胧些。

上官芷顿感后脚踝传来一阵湿润,转身垂头望去淡蓝色的衣摆处,浸湿的那处深了许多,泛着白色颗粒晕出一片,回神间注意到眼前二人走了有些距离,她顾不得这些并无多虑亦步亦趋。

回想至此她察觉到其中隐秘的联系,睇眸望去:“凌儿,我前几日的衣服洗了吗?”

“没呢。”凌儿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上官芷有所窃喜:“那你帮我拿来。”

半晌,饭堂桌面上佳肴统统撤下,三人坐在位置上不约而同投去好奇的目光,落在打量衣服一处白色颗粒处的上官芷身上,她将衣服那处与凌儿袖口上的那处凑在一起作比对:“那日从后山山洞出来的时候,我的裙脚就是这样的。”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没有多想。”她蹙眉凝视,“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去河边拿布条的时候,裙角就沾湿了。”

*

观摩须兒,上官芷注意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便是河面漂浮数条翻肚死鱼,眸光随其移动,目光最终落在那处木板上,右角上挂着麻黄布料,提着裙摆朝其而去。

身后潘樾眺望四周,一刻,二人紧跟其后,她半蹲拾起那块布袋一角,裙摆沾水有所浸湿,未察觉,将布料于手心中来回翻看。

潘樾顺起联想猜测连连接茬儿道:“也就是说,山洞里储藏的,其实是一袋袋的盐?”

“正因为是盐,所以在帮运的时候难免会有洒漏。”她移开眸光望去,他垂眸疑虑娓娓道来心中所想:“河里盐的浓度太高,水里的鱼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