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白猫又叫了一声,而后从窗台上跳下来,在梁川的身边躺了下来。

这只猫,名字叫“普洱”,是这个家里另一个主人。

乐曲声不断地循环,在这种氛围里,梁川开始进入睡眠。

………………

黑暗,开始慢慢地袭来,梁川仿佛看见那个叫孙晓强的少年拿着钢笔站在自己母亲的面前,母亲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在其指缝间,开始有鲜血不断地滴落出来;

他仿佛看见一个小孩的床边,躺着一位冰冷的老者,老者的两腮泛红,这是妆容画得太浓,老者唇边不再是慈爱的笑容,反而带着一种诡异,像是苍白的纸人。

四周,开始越来越封闭,带来的是恐惧和压抑,

到最后,

梁川看见了一只红色的高跟鞋落在自己面前,

“啪嗒”

出了极为清脆的声响。

“呼…………”

梁川猛地睁开眼,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上早就冷汗淋漓。

普洱被惊醒了,它只是有些惫懒地看了一眼梁川,像是在说,又做噩梦了?

起身,将录音机按下了暂停键,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看了下时间,自己才睡过去三个小时。

卧室里没有电视,也没有其他可供消遣的东西,梁川端着水,站在窗台边,小街已经彻底冷清了起来,远处偶尔传来一些声响,却不会打破这夜寂静的主旋律。

电话此时在楼下响起,梁川下楼,从柜台上将手机拿起来。

“喂。”

“川儿,不好意思,出事儿了,你得来一下。”电话那头是吴胖子的声音。

“怎么了?”梁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西村一口井里现了一具尸体,你之前和我说过的,要做心理侧写的话最好让你尽早地亲临现场感受现场的氛围,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好么?”

“好。”梁川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开始穿衣服。

今天要穿的衣服早就准备好,梁川给自己换上,站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的装束,在他的身后,是一排排花圈,这些自然也倒映在了镜子里。

梁川觉得,自己是在亲自给自己整理着遗容,

神圣,

冰冷。

“喵。”

普洱出现在了楼梯口。

“我出去一下,你看家。”

像是听懂了话一样,普洱又回到了楼上。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梁川打开了门,来接他的是一名女警员,很年轻,身材有些瘦削。

“你好,梁顾问,我叫秦桃,你可以叫我桃子,吴队让我来接你。”

梁川点了点头,坐上了她的警车。

在后半夜坐着清冷的警车游荡其实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至少,对于大多数正常人看来,坐在警车里的感觉可能比坐在满是烟味的出租车里更让人难以忍受。

“你很紧张。”坐在后车座上的梁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