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听你的话。”

惩罚这个女人,并没有给梁川带来什么快感,

那个男人,躺在地上,老婆被打孩子被踹,他也依旧一动不动,因为梁川手里拿着枪。

但梁川并没有觉得泄掉了什么,

他很纠结,

也很无奈。

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来,

低声道:

“我走后,你们可以去报案。”

“不去的,不去的…………”女人哭着给梁川磕头,她清楚,这个时候决定着她以及她一家人的生死。

“可以报案,真的。”梁川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枪,道:“这把枪,是一位刑警队队长的,我从他那里拿来的。”

听到这句话,女人和男人眼里都露出了恐惧之色。

这意味着,他们想过报案,想过报复。

但梁川的这句话,意味着他的来头不小。

“你们自己是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明白,真的,求求你们报案,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杀你们全家,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让我还有一点点为难。”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报案的,这事情没生过,没生过。”女人还在磕头,男人还在祈求。

这一次,梁川相信他们说的是真心话。

很多时候,人们一直在愤怒地指责,为什么规定和法规会在一些时候失效,形同虚设。

因为有些人,就是这种贱骨头,比起良善人性得多的法规,他们更喜欢被那种法规所不允许的黑暗去鞭挞,而且,乐此不疲,主动索求,极为享受。

梁川掀开被子,在被单上将自己的手上和枪支上的血渍都擦干净,随后起身,走出了屋门。

出来又走了一段距离,看见依旧斜靠在台阶上呼呼大睡的吴大海。

将枪送回吴大海的枪套里后梁川伸手将其推了推,

吴大海睡眼朦胧的醒来,

“啊啊啊…………”伸了个懒腰,“川儿,我睡着了?”

“或许是太累了吧。”梁川说道。

“我睡多久了?”吴大海问道。

“二十分钟。”

“还好还好,没耽搁正事。”吴大海站起身,环顾四周,又有些怅然道:“好像也没什么正事可以干。”

话语中,带着些许唏嘘。

“刚有个村民经过,和我说了一些话。”梁川继续道:“他说,崔老根的那个儿子,死得有些蹊跷。”

“哪个村民?”吴大海习惯性地问道。

“他说得保密。”

吴大海撇撇嘴,但表示理解。

二人一起往上走,恰巧看见王晋晔蹲在上面抽着烟,看来法医鉴定的工作应该是完成了,这个年近三十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的男人一边看着月光一边吞云吐雾,神伤得很。

人们很崇拜英雄,因为英雄往往能够打破坛坛罐罐的束缚去做出伟大的事情,而普通人,要顾及得实在是太多太多,所以他们做不了英雄。

当然,大部分英雄最后的结局都很惨淡,家破人亡,身异处,都是正常。

“来,我们再去验尸。”梁川对王晋晔说道。

“尸体我验完了,细节都记录在报告里了,想看自己去看吧。”王晋晔没动。

“不是她的尸体,是要和她结冥婚那位的尸体。”梁川解释道。

“什么?”王晋晔脑回路有些不够了,怎么又莫名其妙地牵扯到那边去了?

“有个村民提供了线索。”吴大海说道,仿佛,当时他也在旁边听着而不是在呼呼大睡一样。

王晋晔拍了拍手,“去跟陈局汇报一下吧。”

“麻烦。”梁川说道。

是的,会很麻烦,今晚已经拦着不让别人下葬了,你再去挖人家的坟,可以想见,那个老村长又得高呼着传统、风俗、祖宗之类的口号再煽动村民刚一波,他正愁,事情闹不起来,根据老村长的经验,只要把事儿闹起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不叫当地人带路,我们也分不清楚哪个坟是那个病秧子的。”吴大海说道。

“今天他们既然准备合葬,那个病秧子的坟应该也打理准备过了,坟群就在前面村口往上的坡地位置,应该很容易找到。”梁川说着看向了王晋晔,“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王法医八年过去了,到底还剩下几分风采。”

“呵呵。”王晋晔丢下了手中的烟头,“别拿这话激我,这点事儿,我还是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