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在院子里练拳。

脚步沉稳,收自如,一招一式,凝重无比。

冷谓走进来,远远站着,看着他。

秦伯仿佛毫无察觉,顾自练拳。

一套拳打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收势而立,吐气纳声。

冷谓拍手笑道:“好功夫!”

秦伯缓缓道:“老了,腿脚不灵便,不中用了。”

冷谓笑道:“这说哪的话,就您现在这身手,这功夫,您若再年轻几岁,上海滩哪里还有别人混的地方?”

秦伯瞪眼道:“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那么多废话?”

冷谓叹口气道:“看来什么也瞒不过老爷子您,晚辈是真的有些为难,一时没了主意,因此特来向老子讨教一番。”

秦伯哼道:“你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你会没主意?”

冷谓微笑不语。

秦伯哼道:“走罢,进屋说。”

到了房中坐下,冷谓沉声道:“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王一木就是军统叛徒,他投靠了日本人,当了汉奸。”

秦伯怒道:“那你还不快去清理门户,留着他做什么?”

冷谓沉默一会,道:“可是咱们派去监视王一木的那个曹炳生,他为什么没有丝毫察觉呢?”

秦伯一愣,沉声道:“你是说他.....”

冷谓点点头,没有说话。

秦伯大怒:“看样子是老夫错了,不该派他去监视那个王一木,没料到他们竟然是蛇鼠一窝,难怪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冷谓摇头道:“老爷子不必自责,其实曹炳生早就投靠了日本人,这只是个巧合。”

秦伯恨恨道:“老夫现在就去青帮执行家法,清理门户,非把这小子丢进黄浦江喂鱼不可!”

冷谓沉声道:“老爷子别急,晚辈要利用他和王一木这两个狗贼,好好跟鬼子玩一把。”

秦伯眼睛一亮,笑道:“你是想将计就计,引鱼上钩?”

冷谓微笑道:“佩服,老爷子当真眼明心亮,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秦伯瞪眼道:“少拍马屁,我老人家闯荡江湖几十年,那些阿谀奉承的废话就不要说了,说罢,你想要老夫怎么做?”

冷谓摇摇头,沉声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眼下还用不着老爷子出手,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晚辈颇感危难,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还需老爷子拿个主意。”

秦伯捻须微笑道:“有话就说,婆婆妈妈,吞吞吐吐,像什么男子汉。”

冷谓沉声道:“晚辈已经调查清楚,曹炳生投靠日本人,是受人指使,他只是个马前卒。”

秦伯瞪眼道:“此人是谁?”

冷谓沉声道:“曹炳生是杜先生的人,可是此人暗地里却投靠了另一个青帮大佬,此人在青帮的辈分比杜先生还高。”

秦伯身子一震,失声道:“是他?”

冷谓一字一顿道:“不错,就是他,章临霄!”

秦伯闭目沉吟,没有说话。

冷谓缓缓道:“章临霄已暗中担任日本人组织成立的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秘密为日军提供粮食、棉花、煤炭、药品,他还趁机招兵买马,广收门徒,曹炳生就是被他拉拢,暗中投靠了他,当了汉奸,背叛了杜先生,更背叛了国家民族。”

秦伯睁开眼睛,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冷谓冷冷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