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溱哭笑不得:“呕吐不止可能是脾胃虚弱吃了冷食,也可能是吃了不洁食物,难民营大夫那么多,何必专程来找我。”

自从牛痘接种推广后,渐渐的大夫们也发现难民感染天花的数量少了许多,感染之人也都是还未接种牛痘的流民。

而他们最先被逼着接种牛痘的人,日日接触可能患上天花的流民,却不见一人感染。

更为直观的是,在隔离棚干活的衙役,几乎每几日就要倒下一批,可此次牛痘接种之后,竟只有一人病倒,那还是心力交瘁累倒的。

天花凶猛,无人能比大夫更清楚,难民染上天花数量变少,还能推脱是他们防疫之效。

但隔离棚中的衙役竟无一人感染,可见苏娘子的牛痘接种之法,虽然荒谬,却是可行的。

这几日,不论是胡发皆白的老大夫,还是只比药箱高一截的小药童,皆是口口不离苏娘子。

更有名望的大夫专门抽空,亲自来向苏溱请教医术。

那些跟苏溱关系好的小药童,更是日日跟在她屁股后头,亲热叫着苏娘子。

苏溱却是一个头两个大,被大夫们质疑她没有什么感觉,被这些大夫们另眼相待了,苏溱反而觉得窒息。

她哪里正经学过医,不过是自小看过爷爷给病患看病,但那都是小毛病。

而大夫们一脸挚诚问的病状,有些苏溱能答上几句,有些同样是一头雾水。

更搞笑的是,现在了流民营中有谁出了什么症状,这些大夫们都要叫她去看一看。

“可是师傅说,苏娘子没有看过,他们也不敢妄下定论。”小药童如实将师傅的话转告。

“放屁,我没来以前他们就不看病了?”苏溱无语望天,这些大夫总觉得她藏私。

说实话,设身处地代入一下,如果她没有站在巨人肩膀上,突然冒出一个人,用很简单的方法攻克癌症,她也会觉得这人深藏不露,能攻克癌症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技术。

小药童颇有些为难:“那你不去了吗?”

苏溱一本正经回应他:“我很忙,实在无法抽身。”

正说着,前头又有衙役急匆匆跑来,“又有流民来了,赶紧送去清洁就医。”

“怎的每日都有流民赶来?这几日多了许多。”

“别说了,有走到这里的,也有不知道谁将消息传出的,还有口气的难民得知咱们台州府收治难民,便想尽办法来了。”

“这次来的,我远远看着有车有马,来人也不像是腰趴下的样子,倒不像是流民。”

“是不是流民,也得咱们去看,快些吧!”

正说着,衙役们见苏溱站在一边,忙敛了急切的神色,热情道,“苏娘子您怎么在这?今日新来的流民您可要去看看?”

苏溱当作没看到衙役们愁苦的脸色,笑道,“接种牛痘大夫们就能操作,我便不去了。”

“您这是要去隔离棚吗?您父亲可好点了?”衙役又自然而然问。

苏溱点头:“水痘破了,现在也不痒了,早晨还喝了大碗粥水,快好了。”

“好,那您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来问。”衙役匆匆说道,脚步已迈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