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仆夜话

月光皎洁，如霜赛雪，老太君院里，还亮着灯光。

“哎，你说，小六都回来了，秦军也退了，为什么我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老太君泡着脚，对旁边的柳嬷嬷说着。

柳嬷嬷是老太君的陪嫁丫鬟，比老太君小十二岁，从小就跟在老太君身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青春年华也是都放在了老太君身上，老太君待他也是情同手足，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老太君，其实您内心还是在担心大明啊，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看的出来的”，柳嬷嬷边帮老太君按摩肩膀边说道。

“是啊，五个孙儿，惨遭毒手，我的儿，也是英年早逝，留下着摇摆的大明，可怜的小六，刚刚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本来还可以让他做个富贵公子，现在，赶鸭子上架，不行也的行做了王爷，眼看着也是走上了正轨，但是我心里还是说不出哪里空空的”，老太君眼神空洞，喃喃说道。

“老奴也伺候您这么久了，老奴也是看在眼里，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柳嬷嬷神情闪烁的说道。

“但说无妨，你还在这给我客气什么，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老太君淡淡的说道。

柳嬷嬷停下手里的动作，俯下身，帮老太君洗脚，边洗边说道：“老太君，其实你心里空的是明王周家还没有下一代，现在全府只有王爷一个男丁，就怕王爷有个好歹，这大明这大明怕是”。

“可恶的秦王，为了自己那点全天下都知道的小心思，竟然杀我家这么多男人”，说着老太君眼泪又出来了。

“老太君可别再气伤了身子，咱们的新王爷还要指望您啊，人还是要向前看不是”。柳嬷嬷安慰道。

“哎，是啊，你说的我想过，本来想着这次咱家算是完了，没想到小六争气，把秦狗给打跑了，我想着这事完了之后给小六娶一个王妃，为大明开枝散叶，但是现在这情况，也不知哪个诸侯国愿意给咱联姻”。老太君叹了口气。

“这事啊，老奴还真替老太君想过，但是现在，秦王势大，七国都知道秦国攻明，这个节骨眼上，谁愿意把女儿嫁过来”。柳嬷嬷见老太君点点头，接着说。

“就算有人答应，我们总要上门提亲吧，到那时，老王爷不在这事儿不就暴露了吗”。

“现在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知道后，整个大明都会动荡，全府一定要保密，直到时局安稳为止”，老太君不安地说道。

“对啊，就算不考虑这些，这三媒六聘的，选时间定日子，明王迎娶王妃，还要祭天等一大堆事情要弄，起码也是一年半载的了。今天听说王爷亲自出城迎敌，虽说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但是刀剑无眼，这万一这对大明，对咱周家都是致命的呀”。

“再退一步讲，我听蓝玉说，青州城里现在秦王的间谍还没查干净，那些探子趁王爷大婚混进来，又来一次上次刺杀小世子那样，可是想想都后怕啊“。柳嬷嬷急切的说道。

想着自己唯一的重孙被秦王派的刺客带走了性命，心如刀绞，这段时间针对大明王室的刺杀，从没有停止过，从六少主游历归来开始，到老王爷，再就是小世子，这个老太太也担心了起来。

“这小六年轻气盛，说不定哪天又干着蠢事，主动出战，老二家的肚子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是个男丁，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再出差错了”。老太君叹口气道，然后接着说，“你有啥想法，直接说，我不会怪你的”。

“本来想着王爷房里那个小兰和白莲看着都是个好生养的，但是身份不行”。

“那是自然”，老太君有点不开心。

“但是那边不还空着嘛，现成的五个夫人吗？”柳嬷嬷小声说道。

“你说飞燕她们？” 老太君问道。

柳嬷嬷点点头。

老太君若有所思，淡淡的说到：“我知道你的意思，兄终弟及，就是不知道这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啊，我大明是马背上打天下，我们大明将士天下第一的美名不是白来的，老王爷没受封成为王爷之前，那时，部落都这是这规矩”。

柳嬷嬷看老太君没说话，接着说道：“就是我大明立府这也有 十五年了，我大明将士也是南征北战，有些伤亡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在民间，还都有这规矩的。一来可以照顾无依无靠的母子，二来，也可以为其他房延续香火，且大家都是一家人，财产什么也没有什么纠纷”

老太君若有所思，柳嬷嬷接着说：“而且现在已经 四月份了，万一二夫人那生的是个小公主，如果这样执行的话，您老年底还是有可能抱上孙子的。”

“再说，我们和赵国蜀国联姻，都是互补，我们大明铁骑天下无敌，赵国蜀国也是鱼米之乡，富甲天下。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让五位夫人一直守着空房，万一哪天被娘家接了去，王爷的盟友没了，这也不利我大明啊”。

“我担心的也是有这些的，但是赵国蜀国皆是士大夫治国，尊崇儒学，讲的是仁、义、礼、智、信，他们的有些想法和咱们不一样，能同意那是最好，就担心她们不同意。” 老太君无奈的说道

“她们也是有三从四德的，再说了，来了我们大明就要按照我们大明的规矩，而且听你的话也是孝顺啊，明天咱们好好说说，毕竟，这个法子就我们目前的形式来看是最好的方法了”，柳嬷嬷补充到。

“确实，现在又不能让外人知道家里的事情，又要保住联姻，又要开枝散叶，目前，真的是没有太好的法子了”，老太君眼神空洞，无奈的说道。

“那咱明天就先试试”。

“嗯，试试，必须试试”，老太君坚定的说道。

繁星皓月，天空朗朗，一枝荷花疏斜。水池里的荷花或含苞待放，或傲然怒绽，清婉娇羞，已是深夜了，气氛静谧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