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若是去了我岂不是要丁忧我如今前途未卜”

梅元青原本脸色悲怆,还在为梅母的病情难过,转瞬间想到自己如今的职位和处境已然十分艰难,若是丁忧三年过后,官场人走茶凉,恐怕自己如今的位置都尚且不保了,自己如今在朝堂上没有人脉,更没有交好的权贵。

以后还能不能回到这个不起眼的职位,还是两说。

他豁然站起身,“不行,母亲不能死。”

魏景薇站在一旁,仿若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眸间没有诧异,只是满满是讽刺。

窗外的白雪反射出的光照射在她身上,透着一股森冷之感。

她原本以为,梅元青的凉薄是对待自己的,因为不爱自己,所以对于一切伤害她的事,行事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后来见他对张若若,她又想,不是骨肉亲情,到底只靠情爱还是不稳妥的。这世间男女的情爱如梦幻如泡影,也如那糖衣,脆弱易碎。

如今看来,便是骨肉至亲也是随时可以抛弃的。

他不是凉薄,他是只爱他自己一人罢了。

她心中无悲无喜,往日里对梅元青心中还时不时有些恨意在胸中涌动,如今只剩下可怜了。

可怜他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舍了能舍的一切,换来了什么。

不知为何,以往梅府也是她嫁进门后花了大价钱修葺的,谁来了不说一句雅致中透着尊贵?如今她却怎么瞧着,怎么破败。

想到不久后她要做的事儿,她嗤笑一声看向梅元青,也不知道,到了那时,他是否还能承受得住接下来的打击。

这之后的几天,梅元青罕见的告假家中,开始扮演起一个合格的儿子角色。

慈安堂屋子里,有些伺候得不算好的丫鬟都遭到了他的训斥,眼看着丫鬟如今们不尽心,他恼怒之下也实在无暇再管理这些事儿,只把人都赶出了门儿,亲自伺候起来了梅母。

梅母身子不怎么能动弹了,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常常给人感觉词不达意。

以前还有些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都白了。

只是每当她看到魏景薇出现后,依然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听不懂的声音,神色狠厉地看向她。

这一日,罕见的梅家迎来了尊贵的客人。

魏景薇亲自接见了几人,分别的大舅母二舅母,还有柳美华,柳海桃等人。

祖母如今年岁大了,就不爱走动了。只听说如今梅家多事之秋,让他们来探望魏景薇是否安好。

几人刚在院子里坐下,苏儿和莲儿连忙沏茶端来。

桌子上还摆了几种各色的小点心,均是魏景薇记忆中面前的几人爱吃的。

柳美华拿起一块儿牛乳酥,咬了一口,觉得满嘴都是浓郁的奶香,牙齿咬下的一瞬间,清脆的外壳应声而碎裂。

“姐姐这里的糕点可比齐家的厨子做得好吃多了,那厨子据说还是宫里出来荣养的,我瞧着东西做得也不怎么样嘛。”

“你胡说什么呢,让人听了去岂不笑话你。”大舅母叶氏低低呵斥了一声,但脸上带着笑意,一看便知道不是真的生气。